温峤正对她怨责的眼神,心里暗道,怪不得说女大不中留,这嫡亲的外孙女,自从嫁到王宫,便一心为太子着想,自己是白费了心计送她进来,早知当日还不如从家族中选个有点心计庶出送进来好使。
只见他阴恻恻的一笑,从袖中取出一物冲着皇后道:“说来也是巧了,昨日老臣挂念太子妃,去太子府探望娘娘,不料娘娘却不在殿中,老臣正要出宫时,不想却在路上拾得此物,当时还不明就里青天白日的怎会有禁卫军的汗巾丢在内廷的大道上,后来听人说了宫里发生的事,今日再听太子妃一说,只怕这就是太子妃娘娘遗落的证物吧?”
他说着话,一伸手,将汗巾着太监呈了上去给周文帝。
温若琳忙看向枫,枫也是一头雾水,转头又看向浩。
浩暗自摸了一下袖子,冲着枫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汗巾还在自己身上,两人均是不明所以。
唯有温峤心里有数,自昨晚听了张公公所说,他便猜测温若琳连夜去找太子说话,必是要替他瞒着汗巾的事。若那汗巾上绣的果然是个浩字,太子这两日必然会准备一条其他汗巾替换证物。所以此事不宜久拖。 他料到今日若要太子交出证物,匆忙之间他没有准备,必是只能推脱证物丢了,便连夜命府里人做了这条汗巾,原本禁卫军的汗巾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样式,只是他令人在一侧绣了一个浩字。
妙就妙在这条汗巾,即便众人都知道是假的,却也有口难辩。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女竟然把丢失证物这事揽在了她自己身上。
皇后冲着太监挥了挥手,令太监将汗巾交给梁尚宫。
“你且看看,昨日搜到的可是这条汗巾?”
梁尚宫接过汗巾翻看了一下,这汗巾比起昨日那汗巾略显新了些,只是虽说这丢失证物的是太子妃,但追究起来,自己保管证物不利也是一桩罪责,现在丞相拿来的汗巾就如同给一个要瞌睡的人送上的枕头,如何还能推脱。
梁尚宫双手捧了汗巾冲着皇后躬身道:“娘娘容禀,正是此物。”
皇后见梁尚宫认了证物,接着道:“那你再仔细瞧瞧,上面可有绣了名字?” 梁尚宫将那汗巾凑近眼前,仔仔细细的翻看了,突然眼前一亮,脸上露出喜色。
“娘娘,果然有绣的名字。”
众人听了她这话,忍不住都朝她手里的汗巾看去。
“绣的什么?”皇后自己也有些好奇。
梁尚宫刚要开口,突然意识到浩如今也在屋里,脸上喜色隐去,换上一副尴尬的表情。
“绣……绣的是个……”她张口吞吞吐吐,不知道该不该当着众人面说出来那个字。 皇后皱了皱眉,冲她伸手道:“你这是怎么了?全然不似平日利索爽快,把那汗巾给本宫看看。”
梁尚宫忙低头将汗巾呈了上去。
皇后从她手中接过汗巾,梁尚宫悄悄用手指指了指某处,皇后顺着她指的位置看去,待看到那个浩字,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周文帝不解,凑过身看那汗巾,皇后便指了那浩字给他看,一时间,两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浩。
枫看他两人神情,已大约猜出所以,他装作好奇走上前,从皇后手中取过汗巾,待看到那个浩字,心中一寒,便知此事必然是有人泄露给温峤,老奸巨猾的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连这汗巾遗失的借口竟然都想到了,他转头冷冷的看着温峤,温峤却全然不在意,仿佛嘴边还有一丝嘲笑。
“怎么?想是丞相大人看到这个浩字,便联想到浩总领了吧?”枫洒脱一笑,将那汗巾丢给温峤。
众人见他神态自如的把这字说了出来,都诧异的看着他,便连温峤也是有些意想不到。
“老夫眼花,昨日捡了这汗巾并未仔细看过,只知道是条禁卫军的汗巾,也是刚听梁尚宫说了,才知这汗巾上还绣了字的。”温峤假模假样的将汗巾翻来覆去的细看了一番,
“原来是个浩字。”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冲浩看了过去。
浩如磬石一般低头立在那里,脸上并无丝毫表情。
“丞相,不知这汗巾上的浩字是用什么颜色的丝线所绣?”枫漫步走到温峤身边,若不经意的问他。
“自是红色的。”温峤不知他此问何意,只是宫里的规矩,为了吉利和鲜明好认,衣服上凡是绣字皆用红丝线,这点他着实清楚,所以昨夜令人赶制这条汗巾时,浩字也是用的红丝线所绣。
温若琳心中一动,她清楚的记得,昨日那条汗巾上,那个浩字却是用银线绣制而成。
“去传了制造局管事的人来。”枫不理温峤,转头吩咐太监。
不一会,制造局的王尚宫也是一路小跑的过来,一进殿里,见到天子与皇后,太子与太子妃都在,心里不知何故,还担心是自己局里做的什么物件出了差错,心里惴惴不安,忙行了礼,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本王问你,禁卫军的服饰可是由你们制造局制作?”枫上前一步,冲着王尚功问道。
“禀太子殿下,宫里制造局人手有限,这外衣是由宫外织造局做好了送进宫来,宫里制造局只负责做些衣服配饰之类的活计。”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