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之时,星夜兼程的慕观尘已接近彰南城。
只听得远处号角声连绵不绝。慕观尘登到高处一望,看见城外乌狰大营,不断有士兵从北,东两个方向往乌狰大营陆续集结。
一个时辰过后,乌狰开始整肃列队,显然已集结完毕。
一炷香之后,乌狰大营三面牛皮巨鼓同时敲响。
稍顷,三轮遮天箭雨射向彰南城后,只听得喊杀声大起,乌狰士兵铺天盖地般向城墙涌去。
片刻之后,长梯已纷纷搭上城墙,城上守军虽奋力还击,无奈敌军人数太多
大半个时辰后,北面城墙上已被杀出数个缺口,陆续有敌军登上城墙。
慕观尘看在眼里,心知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这彰南城马上就要被攻破。想起昨晚看到的惨状,城破之时,这满城百姓必定无一幸免。
城北守军虽死战不退,无奈登上城墙的敌兵越来越多。失守只在顷刻之间了。而城东城墙上,也已经有敌军已登上城墙。
这时,只见攻势较弱的西边城门大开。城内一队圣天骑兵,约有三十余人,人披重铠,马着重甲,只朝向西北角那面先锋大旗冲去。
乌狰士兵未及防范,重装骑兵冲锋之下,顿时被杀开了一条血路。
慕观尘看那大旗之下,乌狰大将高坐马上,不断向周围发出指令。顿时明白。
这队重骑兵是想拼死一搏。那大旗下是乌狰先锋大将,若是有机会斩了那旗下大将,事情或可有一丝转机。
那三十余人一路左砍右杀,冲杀至离那大旗半里地处,已只剩十余人马。慕观尘看到那十余骑陷在敌军之中,不断有人倒下,仍苦苦鏖战,
突然之间,慕观尘看见一匹战马向着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
那战马满身血污,马上一人,甲胄散乱,左胸已被长枪洞穿,摇摇欲坠。
慕观尘仔细一看,却是那冲击大旗的重骑兵之一。
这队骑兵已折掉了三分之二,大多连人带马被砍杀于乱军之中,这匹战马辛而未死,拖着将死的骑兵狂奔而出。
乱军之中,敌军也不时有人落马,没人顾得上这些受惊狂奔的战马。慕观尘看那战马速度越来越慢,似乎也是力气将竭。
看这一人一马近到自己身旁,慕观尘赶紧扯住战马缰绳,将马上骑兵扶了下来。扯下包袱紧紧按住骑兵胸口。
那骑兵意识已经模糊,看到有人扶住自己,口中喃喃道:“跟我娘……说……,等下月……我回村,收了屋后的庄……稼,帮我向秋……秋儿提亲……”
骑兵喃喃声越来越低,大口的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突然之间,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抓住慕观尘的手说道:“莫退,莫退,随我冲锋……!”话语未完,已气绝而亡。
慕观尘缓缓松开了按住年轻骑兵胸口的手,黄沙之中,有滴滴泪水不断滴落。
望向远处大旗之下,见那十余骑圣天重甲兵皆抱着必死的决心,以一当十。旗下二百余护卫敌军猝不及防,一时阵形有所松动。
此时乌狰后方大营留守的敌军已看到旗下情况,呼喊着向大旗增援过来。
慕观尘身边的战马仍不断用头轻轻摩挲着已战死的年轻的骑兵,似乎不知道他已死去。
而年轻骑兵静卧于此,稚嫩的脸上,已开始有风沙覆盖。
战死的骑兵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过长自己三、四岁。难道自己就只能躲在他们的身后?任他们被黄沙淹灭?
满城军民最后的希望即将破灭,而自己只能偷偷的躲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城池被攻破,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阵阵热血不断冲击着慕观尘大脑,男儿当向死处生,岂能苟于暗处活。心念至此,慕观尘心中再无他想。
伸出满是黄沙的右手,抹一把脸上的泪水,拔剑在手,跃上身旁战马,从敌军右翼只向那大旗冲去。
那战马似乎也通人性,奋尽最后一丝力气,向敌阵狂奔而去。
单人单马,并未引起敌军攻城大军的注意。
旗下护卫敌军虽有察觉,一时也分不出是敌是友。
等慕观尘已冲至百米开外,旗下敌军才发现来者不善,数十支箭矢向慕观尘射来。
慕观尘催动凝心诀,真气运行间,已成护甲笼罩全身,箭矢纷纷落地。
那力尽的战马却被射透,眼看就要栽倒在地,慕观尘连忙一跃而下,刚刚落地,周围十余名敌军已挺刀杀来。
慕观尘仗剑而上,砍倒三名敌军后。聚全力引剑极速在身前划出一个半圆,一道长约三丈的弧形剑气只向那大将斩去。
那大将从马上一跃而下,堪堪避开这一击,剑气只冲向身后先锋大旗,只听咔嚓一声,大旗顿时断为两截。
大旗一倒,附近敌军看到这个景象,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那大将落地后,拔刀执盾在手,径直向慕观尘冲来。慕观尘不等敌将出手,抢先刺出一剑,真气流转间,这一剑以千钧之力向那敌将冲去。
那敌将却并不畏惧,不躲不劈,左手圆盾,竟对着剑锋迎了上去。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慕观尘与敌将双双被震开十数丈开外。
慕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