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再生事端,剩下的路程,慕观尘除了打尖住店就是赶路。
一路北上,又走了三天,却见路上开始出现一股股难民,扶老携幼,往南而去。
慕观尘见到有数人坐在路边歇息,上前对一位老者施礼道:“大爷,您这是往何处去?发生了什么事?”
老者衣袍满是尘污,但仍穿戴齐整,显然逃难之前来自殷实人家。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是范泉郡七河村人,乌狰的人马前日劫掠了我们村子,全村三百多口人,二百多口被杀,房屋全被烧光,青壮之人,被掠去为奴,我们好不容易逃出了性命,现在只能南下往盐石郡城去躲避些时日了。”
慕观尘听后大惊道:“大爷您知道交川镇的情况吗?”
老者答道:“交川镇离我们村子有一日路程,你是要往交川镇去?”
慕观尘道:“家中长辈有一故人住在那里,我欲前往探视。”
老者答道:“从此地欲到交川镇,得往北穿过范泉郡城彰南城后,再走半日才能到。乌狰听说之前已经掠了抚连、平川、孙阴三郡许多地方,现在大军已往彰南城集结,交川镇的情况不好说。年轻人,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去吧,这兵荒马乱的时节,性命要紧。”
慕观尘听后,踌躇了起来,范泉郡已经是凶险之地,交川镇说不定也已遭了敌手,现在是进还是退?
前方路途凶险异常,再往前走定然是危险重重。自己若是现在就这样回去,当然是最安全的法子。
但又想起师父曾言,前方的故人是师父的生死之交。而此时定然也陷在危难之中。
自己就这么畏畏缩缩的回去,又怎么向师父交代。遇险就避,遇难就逃,就这样折返,也显得太窝囊了。
若是交川镇侥幸未遭敌手,师父故人居住于此,自己前去,或许可以助其一臂之力,协助他们往南避乱。
若是已遭了敌手,也得打听清楚他们的情况,给师父一个交代。
想到此,慕观尘最终拿定了主意,继续往北赶路。一路之上,不断打听是否有交川镇人,却并未遇到。
这天,已近黄昏,天色已暗,慕观尘远远发现远处似乎有个小集镇,赶了一天路,正欲前去歇息。
走近镇口一望,顿时被眼前景象惊呆。
只见镇内房屋,悉数被毁,往镇内走去,路旁檐下,到处是百姓尸体。
有妇人怀中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有年迈的老人还紧抓着幼童之手,皆都卧于血泊之中。
满街的尸体,满镇的血泊。
慕观尘自幼在京畿长大,看到是圣京城的平安盛世,繁华阡陌。何曾见过这等惨绝人寰、犹如地狱一般的光景。
也不知是胸中烧起的愤怒还是这景象传来的恐惧,慕观尘只觉的浑身开始颤抖,战栗的全身引的大脑一阵阵眩晕,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
强忍着找了一棵枯树树依靠着坐了下来,天旋地转的感觉越来越浓。
就在双眼即将合上,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只感觉得一股热流,由丹田渐生,初时如细流,渐渐如长河,霎时行遍全身。原来凝心诀渐起,逐渐稳住了慕观尘的心神。
昏厥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慕观尘只觉周身真气涌动,刚开始惊惧愤怒的心神在凝心诀的护持下已慢慢平复下来。
初始听到逃难老者说起乌狰的屠杀,慕观尘并未有太过直观的感受。待真正见到这般情景,如此真实的惨状带来的感觉,犹如巨浪冲击岩石一般,狠狠拍打着他的内心。
当晚慕观尘找了一处水洼就着剩余胡饼胡乱嚼了几口,闭眼眯了不到两个时辰,却怎么也无法合眼,干脆起身乘着星夜,匆匆往北赶去。
与此同时,范泉郡彰南城北门城楼之上,瞭望台军士正在向范泉都尉铁承宣报告情况:“大人,东南西北四门都已出现敌军,彰南城已被团团围住了。”
副将公冶升接着禀报道:“大人,我已召集了二百余城内民众,正在分发武器,马上就可上到城楼上来。”
铁承宣说道:“敌军刚至,天色已晚,并未扎营,看样子马上就会发动进攻。你速去西、南、东三门巡视下这三门的防备,再各调一百人马过来,我判断他们的主攻方向就在这北门。我已下令郡内各县守军速向彰南城移动,并已派飞骑向瞿阳州将军求援,瞿将军二万精锐现驻扎在抚连郡,我等只需坚守二、三日,援军一定会来的。”
范泉郡城彰南城,是西北边陲一座方圆不过二里的小城,城虽不大,但却是西北之路上一处重要的茶马、丝绸、香料交易的地方。
此时正是一年中重要的交易时节,东西各方商贾往来,络绎不绝。
全郡共有六千兵马,由都尉铁承宣统领,其中彰南城驻扎有二千余官兵,其余三千余兵马分别驻扎于郡内各县。
此次乌狰入侵,劫掠了十数处集镇村庄,一路往西而来,乌狰定远王决定将首个劫掠的郡城,选在这西北之处的彰南城。
一是因为圣天援军先锋部队已到达抚连郡,定远王此行掠夺了大量的物资人口,暂时无意与圣天援军纠缠,
二是因为这彰南城内客商遍布,各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