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手机从手里滑落,滚到年慕尧脚边,屏幕黑掉。
他怎么会在家?
商商诧异地看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人,双腿有些脱力,下意识拽紧了楼梯扶手,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倒下去。几步外,年慕尧抬起头来看她,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一身米色毛衣牛仔裤,少了几分严肃,却半点也不随和,薄唇紧抿着,仿佛全世界都突然没了声音。
刚刚的电话,他究竟听了多少?
不过片刻,商商那一点微弱的勇气消磨殆尽,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压住,喘不过气来,更不敢看他。
“司机在楼下等着,他会送你去学校。”年慕尧率先打破沉默,嗓音淡漠如常,听不出情绪好坏。
好一会,商商才迈开步子。几乎是挪动的速度,靠着扶手慢腾腾挪到他面前站定,“小叔,刚刚的电话……”
“我最近会搬去大宅住段时间。”他突然宣布,将她说了一半的话就此截断,“如果你还要住这里,晚点我让大宅那边派个佣人过来。”
话音刚落,他错开她,准备上楼。他刻意疏离。
商商已经肯定,那个电话该听的不该听的他都听到了。不期然,陆筱的话闪进脑袋里:“顶多老死不相往来,好歹也是死得明白。”
这些年背负这个秘密,无比沉重,是种甜蜜的折磨。如果说出来,何尝不是解脱?
回神,她急切地拽住他手腕,声音发抖:“小叔,我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
年慕尧步子顿住,没有开口。
商商一鼓作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但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能不能也试着喜欢我一下?”
年慕尧昨天手腕受伤,今天才没去医院,这会受伤的手腕被她死死捏着,他有多痛,她大概就有多紧张。是他从前对她关注太少,才会没看穿她这些蹩脚的戏码。分明有什么从心上一闪而过,快得没法捕捉,脑袋里下意识回想起昨晚车厢里的场景,她眸光澄澈,现在想来,他并不是别人的替身。
心里竟神奇地舒服了些……
可理智很快战胜一切,他侧身,手腕从她手里挣脱,眸光淡漠地看着她脸上的希望一点一点缓慢流失。
他手腕抽离,商商低头看一眼空落落的手心,满脸失落。这代表他的回答?
她不甘心:“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
“没有那一天,我们没有可能。”年慕尧嗓音冰冷,轻易断了她的后路。
“小叔……”商商眼底泛上一层潮湿,满目荒凉,“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办法不喜欢你了……”
“瞧,你叫我小叔。”他后退一步,同她拉开一些距离。两步之遥,却像隔了天涯海角。
商商无力跨越,就连眼底的希望也被他尽数摧毁:“对我来说,你和西顾一样,抱歉,我并没有an/伦的癖好。”
商商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这一刻,她明白了,有些事情,无论如何努力,终究无法改变。她抬头看他,眼中满是绝望:“小叔,我懂了。”
她转身,脚步沉重地走下楼梯,不再回头。年慕尧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刻,他亲手结束了这段不可能的感情,但心中的那份隐痛,却久久无法平息。
“没有那一天,我们没有可能。”
“对我来说,你和西顾一样,抱歉,我并没有an/伦的癖好。”
年慕尧的话字字冰冷,如同刀子一样狠狠刻在商商心上。但这并不是解脱,而是深入骨髓的绝望折磨。他走后,偌大的公寓显得更加冷清。
商商呆呆地坐在地上,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想哭却哭不出来,想追出去,但勇气早已用光。
———
只想一个人静静,她关掉了手机。明知年慕尧不会回来,还是傻傻地等到半夜,之后也一直睡不着,终于熬到天亮,黑夜里的狼狈无所遁形。
时光漫漫,恍如隔世。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她成为孤儿的时候。那时还小,理解不了死亡的真正含义,疼痛也不如眼前这般深刻。现在,尽管身体毫发无损,但心上的伤却无药可医。
浑浑噩噩地从房间里出来,忽冷忽热、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明显。嗓子里像是快要起火,下楼梯时突然有些晕眩,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眼前一黑,脚下不小心踩了空。
偌大的公寓里只传来一声惊呼,楼梯上她整个人已经无力回天地翻滚下来。
———
另一边,年家。
年慕尧一直住在外面,他工作繁忙,每月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手腕受伤,需要休假一段时间,最高兴的莫过于沈听荷。
早餐品种繁多,全是她一手下厨的杰作。年慕尧很给面子地每样尝了些,这时年晋晟问道:“商丫头住在你那里,你回来了,她一个人住?”
“嗯,晚点从家里派个佣人给她也是一样的。”年慕尧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们相处得不愉快?”沈听荷看出些猫腻,神秘兮兮地凑上来,“不应该啊,商商她细白嫩滑,活泼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