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下一秒原本直线行驶的车子在路口掉头，转向了她学校的方向。
十多分钟的车程后，车停在了学校门口。这个时间，整座学校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中，门口更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年慕尧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捏在指尖。
电话再次拨打出去，这次响了两声后被挂断，显然，之前的几个电话是她故意不接的。
无意再停留，香烟抽完，他直接启动车子，一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出。
———
同一时间。
季沉弦搂着酒吧里泡来的清纯学妹，一出来就看见傅商商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疯了一样又哭又笑。走近一看，才发现她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傅商商？”她明显喝醉了，这种地方她又是一个人，季沉弦有些不放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有了反应，仰起头来，一双溜黑的眸子此刻尤其晶亮澄澈。
静静凝视了三秒，季沉弦觉得她喝醉之后不哭不闹，酒品还不错。下一秒，她嘴角一撇，‘哇——’的大哭起来，手臂被她胡乱抱住，眼泪鼻涕一通乱蹭。
“呜……你为什么不要我？”商商哭诉道。
季沉弦，“……”
得，这姑娘大概把他当成年慕尧了。但他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模样越发惹人怜爱，脾气也被哭没了，神色变得柔和，拍拍她的脑袋以作安抚，又耐着性子细声安慰：“我没有不要你，怎么会不要你？”
一来二去，他边上跟着出来的清纯学妹不乐意了，逮着商商的肩膀就是猛力一推。谁也没料到她这么一下，商商身子不稳，直直从石墩上跌了下去。
后背生疼，连醉意都散了几分。眼底泪汽愈发汹涌。
季沉弦下意识要过来扶她，手臂却被旁边的女孩紧紧抱住，像是在向商商宣战：“小弦弦，不是说好带人家去你那的吗？”
商商本就云里雾里，抬头看见两人‘姿态亲昵’的模样，不知刺痛了她心里哪根神经，‘哇——’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季沉弦急了，想要甩开挂在他身上的人，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跌在地上的商商已经被另一只手臂干脆利落地扶着站了起来。那人的气场摄人，脸色却不大好看，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几步外，上一秒还痛哭不止的人，这一秒突然乖顺起来，像是寻到了自己熟悉的气味，依偎在那人怀里，乖巧又安静。
对峙几秒。
两步外，年慕尧神色始终平静，天生的强大气场让他看起来矜贵如神祇，即便是那点阴翳，也足可媲美王者杀戮时的果决与残暴。
季沉弦输得彻底！
硬着头皮准备解释，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年慕尧沉冷的声音已经掷地有声：“季小公子大概高估了自己的能耐，这个年家无条件保护的女孩子，你恐怕招惹不起。”
季沉弦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慕尧带着商商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年慕尧很少为别人出头。多年的冷漠早已侵蚀到骨子里，但眼下，商商的眼泪刺眼得让人心疼，催生他心底的烦躁不断膨胀疯长。季沉弦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年慕尧强大的气场，也只能无话可说。
商商趁着醉意，有意无意地倚在他怀里，仿佛在借酒撒泼。年慕尧低声吼道：“站好，傅商商！”
这一声低吼仿佛有魔力，商商顿时一激灵，乖乖地站稳了。
“季小公子若是再敢招惹商商，我保证，你收到的绝不仅仅是警告。”年慕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几乎是在发出威胁，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临走时，他又冷冷地补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僵持结束，年慕尧完胜收场。或许是那一声吼震慑力太强，连一向不安分的商商也变得温顺了许多，只是轻轻地拽着他的衣服下摆，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
黑色卡宴渐渐远去，车厢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不对劲。驾驶座上的年慕尧黑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模样。而商商则像是被安全带“捆”在座椅里，胡搅蛮缠地挣扎不开，张嘴就哭，豆大的泪珠子说来就来，半点也不含糊。
年慕尧全当没有看到，脚底油门一阵猛踩。这个时间，路上车辆稀少，黑色车身如离弦利箭般飞驰，车窗外的夜色急速倒退，只剩下一片模糊不清。
“吱——”
突兀的刹车声让人猝不及防。轮胎在地上划出道长长的印记，幸好有惊无险。
车子里，刚刚还分别坐开的人，这会儿却诡异纠缠在了一起。幸亏年慕尧眼疾手快，护住了商商的脑袋，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商商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扑过来时挡住了他的视线。此刻，她几乎是骑在他身上，用尽全力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嘴里呼出满口酒精味，却咯咯笑得十分无辜。
年慕尧呼吸一紧，半天才压下被她撩出的一肚子火气。
“傅……”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商商低八度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年慕尧黑眸缓缓眯起，她那张泪痕未干的小脸在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