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低低,“下班等我。”
宁幼恩努力眨着眼,把湿润的泪,逼了回去。
“?”
周赫俊朗着笑容,轻刮了下她鼻子,“带你去看家。”
中午,周赫去了医院。
路过她工位时,周赫正打着电话,“在学校门口等。”
宁幼恩抬头,顺过他刻画分明的侧脸。
看着荧幕上自己提交比赛的资料,宁幼恩心里不是滋味。
独自收拾东西时,收到周泽惠打来的电话。
她盯着手机,犹豫了几秒,才接通。
那头传来,周泽惠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中午回来吃顿饭?”
宁幼恩低头,抠着手指,没有答复。
她与周泽惠这段母女情深的关系,已走到了灰暗的尽头。
现在除了户口本,也没什么好谈。
见她没回话,周泽惠索性应了她的想法,“回来商量户口本的事。”
半个小时后,宁家。
容妈出来迎,“二小姐。”
“容妈。”
宁幼恩显得拘谨,也正因她每次来这,都是撕破脸的状态。
容妈去给她拿拖鞋,“今天就夫人一个人在家。”
宁幼恩低眸,是那双她最喜欢的粉色拖鞋。
许久未来,容妈给她收拾在了鞋柜的最里面。
这时拿出来,依旧干干净净。
宁幼恩换上,腔调有些哽咽,“谢谢容妈。”
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穿上它。
宁幼恩拉回神,走进餐厅,周泽惠已在里面。
她左侧手肘旁的暗红色本子,很抢眼。
宁幼恩的视线流转在上面。
“妈。”宁幼恩淡着口气喊她,有距离感。
周泽惠闻声,跟着抬眸,眼里无光。
两人的感情,已寡淡到如死水般,不管怎么搅弄,都不会再泛起任何涟漪。
周泽惠给她盛了碗鱼汤。
宁幼恩落座,久久未动勺子。
周泽惠知道她想什么,哼了声笑,“汤是容妈熬的。”
宁幼恩的心翻着巨浪。
周泽惠没正面承认上次是她故意下药,但这也算亲口默认了。
阁下饭碗时,周泽惠终于正面开口,“户口本可以给你,但有条件。”
宁幼恩直直盯着她。“什么条件?”
周泽惠拿过户口本,翻到她那一页,指尖,轻轻摩挲着“宁幼恩”这三个名字。
沉思片刻,她平淡着语气说:“答应周老太的条件,出国,再把那封立案信交出来。”
周泽惠直言而出,不避讳周老太来找过她的事。
宁幼恩看着她,眼含怨恨的样子。
“你同周赫的事已经闹到人尽皆知,京市容不下你,周家的眼皮底下,宁家也容不下你。拿着户口本去登记,办出国手续。”
说完,她合上户口本。
宁幼恩绞紧双手,忍红了眼,“是你也容不下我。”
母女两人,刀刃相见。
“是你不肯听话。”周泽惠呵斥而出,“明明已经同周赫发生了关系,就是不肯说实话,让幼琳苦等了多少天。
那可是她未来的丈夫,她未来的天。”
“周赫才是我的丈夫。”宁幼恩冲出了口。
那才是她的丈夫。
她揪着心口,也质问着眼前的周泽惠,“八年前救人的护身符是我的,是你从小就怨恨我,怨恨我在爸爸面前揭露了你同宁叔叔的事,所以你不愿看我好过,你把我的一切,全都转到了宁幼琳身上。
是宁幼琳出轨在先,是你们计划着狸猫换太子。
你凭什么怪我让她苦等?”
“那都是你欠她的,你要是不多嘴多舌,幼琳得来京市吃苦,何况你现在只是个妹妹。”
互相怨念,周泽惠怒气冲冠,站了起来,不断地指责她,“在外界,在周老太的眼里,你就是个不知检点,背弃伦理,爬上自己姐夫床的肮脏货。
你以为你缠住了周赫的心,他就能为你挡住一切,天真。”
周泽惠讥讽,“那是你们的事情还没曝光,一旦曝光,周家也逃不开这桩祸事,更别提周赫。
他会被你亲手活生生毁掉。”
周泽惠辱骂起来,额头布满凸起的筋脉,像妖怪,张着血盆大口,巴不得将宁幼恩生剥活剐。
话落,又含着森冷的笑意,一寸寸刮在宁幼恩身上,“你以为把护身符写进日记本里,就有证据了是吗?在你十六岁那年,我已经把那证据给毁了。
凭借你和幼琳那两张小时候的脸,给那老太太多少副眼镜都分不清。”
当时周泽惠谎称,是不小心烧掉的。
原来,都是她的预谋。
宁幼恩浑身冰凉到极致。
这就是她的原生家庭,舍弃掉,才有生机。
她紧紧握住手里的白瓷勺子,骨节绷得死死的,“你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带我来京市的,你就是为了折磨我。”
周泽惠发笑了。
笑声一次比一次大。
声声如钢铁银针,贯穿入宁幼恩的心,伤她于无痕。
告诉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