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他,她眼里闪过一丝不信任。
萧慎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重复,“很有用。”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黑甲卫也不是吃素的,况且,我身为储君,岂能因个人安危而退缩?”
宿州城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就算姜粟不说,他得到了消息,也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姜姑娘都思爱民护民,我自当与你并肩作战。”
若是他愿意,他就如同春风拂面一般,令人如沐春风。
但只有姜粟知道,他私底下是一副什么德行,控制欲强,霸道还老是欲求不满。
此时此刻,他好像褪去了所有,只余下一个最真实的萧慎。
她望着他,最终轻轻点头,仿佛是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
育婴堂。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仿佛是蝗虫过境一般,变得寸草不生。
孩子们望着地上的衣服,哭得双眼红肿。
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有些还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才刚刚安稳下来,内心本就脆弱不堪。
如今,被那一伙人一抢,每个人都如同鹌鹑一样,待在原地愤恨又不敢动。
姜粟看得眼眶通红,她低头看向地上,满地都是衣物碎片。
那些衣服,本是千竹与育婴堂的两位婶子,夜以继日,一针一线编织的。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崭新的布料送过来,大家都激动极了。
做了好久,才终于让孩子们换上了新衣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与无奈,几位妇人的手指轻轻掠过那些残破的布料,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被针扎一般难受。
“真是作孽啊,我们宿州城是做了什么孽,前有水灾,后有强盗!”
“是啊,看他们把这衣服都糟蹋成什么样了?”
“好多粮食药材都被抢走了,这,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说着,妇人们眼角又挂上了泪珠。
百姓贫苦,难得可以有衣食无忧的时候。
看见粮食被抢,衣服被撕,那心碎得就跟渣渣一样。
陈婶看得心中很是难受,但她是育婴堂的负责人,她只能隐藏起内心的悲伤,“好了,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咱们还是赶紧动手,拾掇拾掇,看看还能不能缝补起来。”
话音刚落,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不能缝补了的也收拾起来,到时候给孩子们打个补丁,衣服也还能穿。”
她细心地核查着育婴堂中受损的每一件物品,心中如同被千斤重担压着。
越核查,越焦虑,这可如何是好,心疼得她直哆嗦。
直至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姜粟的身影,那双历经世事却依然温柔的眼睛,在那一刻,泛起了点点泪光。
陈婶连忙迈开略显蹒跚的步伐,几乎是踉跄着走向姜粟,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深情,“姑娘啊,这都怪我,我没能守护好育婴堂。”
“都是我,我真是愧对你们的信任……”
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自责。
旁边的几位妇人连忙走上前,帮着她解释道:“姑娘,这不怪陈婶,实在是那伙强盗太厉害了,手里都举着大刀……”
姜粟心中并无丝毫责难之意,实则是自责于自己的思虑未周。
她将王妙送来的粮食和药材均藏匿于此地,一方面,也是图此地人迹罕至,都是孩子。另一方面也怀揣着一份小心思。
通常赈灾粮食都会先储于府衙之内,可以让衙门统一分配。
而她却反其道而行之。
当时,她思虑的是宿州城粮食紧缺,那些有心人都盯上了府衙的粮仓,她若是再放在府衙内,真出了什么事,孩子们又将没有吃的了。
但是她忘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育婴堂藏有粮食药材,就如同怀璧夜行,定是会招来无妄之灾。
此刻,她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握住陈婶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
眼中满是对孩子们安危的深切忧虑,“陈婶,孩子们…他们可好?可有受到什么惊吓?”
言语间,尽显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她真怕孩子们会出事。
陈婶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姑娘,育婴堂的孩子们都受到了不少惊吓,但是没有人伤亡。”
那伙强盗只强粮食强药材,但是不杀人。
姜粟松了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一般,“钱财乃身外物,与生命一比不值一提。”
陈婶重重地点头,是啊,命还在,什么都好说。
萧慎站在一旁,听得内心困惑不已,他开口询问:“陈婶,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时,陈婶眼睛一跳,立马下跪:“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将事情细细道来。”
陈婶站起身子,再次深吸一口气,“昨天夜里,就有一伙强盗,为首的是一个女子,他们二话不说,就直冲着仓库去。”
那里是育婴堂的希望,陈婶自然不想让他们得逞。
于是,她立马喊了起来,“你们这伙强盗,竟然敢抢孩子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