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急匆匆赶来,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那躺在床榻上的人时,众人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惊愕。
姜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唯有吴中庸,脸色的惊讶更加难以掩饰,但是他眼神里,却并无任何惊讶之色。
昨日,是他亲自诊断,确认伤势已经稳定。
怎么如今,反而他是最不惊讶的人?
莫不是里面有什么玄机?
“吴太医,劳烦你过来看看,太子殿下的病情为何会如此反复?”
吴中庸走上前,将手放在了太子的手腕上,他眉头越来越紧。
他叹息一声,摇头道:“伤势恶化,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眼里却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嘴角拼命压抑着,摇摇头,惋惜道:“看来,是要上报给圣上了。”
闻言,姜粟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她怒视着那些太医,“来人,将三位太医分开关押!”
她卯时才放心地让自己睡去,辰时未到便已经醒来。
短短一两个时辰,病情变化如此之快!
必定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吴中庸看着那靠近的黑甲卫,立即说道:“住手!”
姜粟手一挥,黑家卫便停止了动作。
见状,他顿时心生不满。
人人都说太子殿下雄才伟略,却将自己的令牌给了这女子,想来以后也定是一个昏君。
而厉王殿下就不同了,不仅体察民情,还礼贤下士。
他愤然站起,大声质问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一个小小女子,竟然敢如此对我?”
姜粟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直视着吴中庸,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子若有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我有什么不敢的?”
声音异常平静,但其中的坚定与决绝却让人不寒而栗。
吴中庸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别扭地说道:“金针或可一试。”
旁边一个年轻的太医,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吴中庸冷得一瞪,他脖子都缩了回去。
刘选低下了头,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太医院中,涉及的阴司可太多了,许多没有背景的太医,更是可怜。
好处捞不到,坏事要背锅。
姜粟阴阳道:“看来,吴太医确实是国之栋梁。”
她背过身,望向萧慎那不断流血的伤口,眼里更加焦急。
没有多少时间,陪着这群太医打哑谜了。
如今,不在京城之中,他身边只有黑甲卫,并无朝中之人。
若有异动,到时候可真的是被动了。
“来人,将太医分开关押。”
话音刚落,她又指了指那年轻的太医,“把他留下。”
吴中庸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大声说道:“你竟然如此欺辱,我定要去圣上面前讨个明白。”
姜粟直接让黑甲卫把他拉了下去。
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死了也是活该。
她望向那太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太医刚才是想要说些什么?”
刘选抬头看了一眼,思虑了许久,才开口道:“姑娘可能保我不死?”
姜粟意外地抬眉,承诺道:“若是将太子殿下救活,自然是保你不死。”
若是没有救活,其实也用不上她动手,圣上的雷霆之怒,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太医就能够承受的。
刘选苦笑一声,“枉我习一身医术,却在太医院中毫无用处。”
其实并不是医术原因,而是许多太医早已经暗地里站队。
像他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年轻太医,从来就是被当做弃子的。
“用酒精擦拭身体,可以降温,止血的话,以下官来看,可能是吃了什么活血的药物。”
姜粟心一沉,“你可确定?”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喂萧慎吃了活血之物?
黑甲卫里有内奸?
一时之间,她思绪万千。
若是真有内奸,那必定不能姑息。
刘选早已经是确定了八九分了,只是一向谨慎惯了,他决定把脉查看下。
他是个低等的太医,本是没有权利帮太子看诊的。
“容下官再看看。”
姜粟让开了位置,脸上凝重之色越发严重,“太医,务必要好好看诊,太子殿下的安危可是国家大事。”
刘选弯着腰,几步走上前,他毕恭毕敬地搭脉,果然是跟想象中的一样。
“太子殿下是吃了活血药物,失血过多,从而引起高烧不退!”
姜粟和刘全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寻常。
她拿起那碗药,药早已经被萧慎喝完,也不知道能否看出些端倪。
事发至今,已经一两个时辰了,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已经将证据处理掉了。
她将那碗递到了刘选眼前,语气平静地问道:“劳烦刘太医仔细看看,这碗中是否含有活血的成分?”
刘选接过碗,目光如炬,细细审视着那只碗。
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用药之人心思细腻,用量也极为讲究。”
他轻轻摇了摇头,“活血的成分应该是下在煮药的陶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