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王妙那痛苦到近乎窒息的模样。
心头不禁一乐,这守财奴本色是越来越明显了。
她知道,王妙会义不容辞地伸出援手,帮她度过这难关。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轻纱般的窗幔洒在姜粟的脸上。
她轻轻起身,再次前往育婴堂。
踏入堂内,眼前的景象令她眼前一亮。
昨日还略显杂乱的育婴堂,如今已焕然一新。
那些还未开始搬运石头的妇人们,忙碌着收拾院落。
昨天黑甲卫没劈完的柴,如今都已经整齐地摆放在一旁。
若是她们想用,可以随时取。
孩子们吃饱,又穿上了新衣,已经在院子里玩耍了。
姜粟看到刘婶,眼睛一亮,“婶子,可还有缺的。”
刘婶的眼眸捕捉到她的身影,那份激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声音颤抖,但字字句句都充满了真诚。
“姑娘,你来了,感谢你对育婴堂的帮助,孩子们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姜粟轻轻摇头,那神情宛如山间晚风,恬静又自然。
她微微一笑,“刘婶,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大庸朝的子民,血脉相连,理应守望相助。”
“我所做的,不过是尽了一份微薄之力。”
姜粟享受了那么多荣华富贵,可从来没有如同此刻那般开心。
突然,她更加理解千竹昨日的喜悦了。
周围的妇人们纷纷围拢过来,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亲切。
她们纷纷上前,与姜粟打招呼。
“姑娘,真的太感谢你了。”
“若不是有姑娘在,孩子们哪有这么好的生活。”
“听说都是姑娘自己出钱的。”
只是,时间宝贵,她们都步履匆匆。
没多久,育婴堂里又只剩下四个大人了。
姜粟的脸总算是恢复了不少,不再变得红彤彤的。
突然,堂内响起了陈婶的声音,尖锐而充满惊恐:“天哪,这二丫的身子怎么这么烫?”
姜粟两人对视一眼,闻声急忙走进屋内。
只见二丫静静地躺在床上,情况非常不好。
她的脸颊犹如被烈火灼烧过一般,通红而滚烫,连那原本水润的嘴唇也干涸地裂开了口子。
姜粟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瞬间觉得自己的手被火烫了一下。
她环顾四周,只见屋内挤满了孩子。
育婴堂原本就不是很大,如今这些孩子,或坐或卧,紧密地挤在一起。
若是没有病还好说,若是有病,那这些孩子都逃不了。
这样子封闭的环境,对于二丫来说也是雪上加霜,容易导致病情恶化。
她还那么小。
姜粟心中一紧,她不能让孩子出事。
因此,她立马吩咐道:“两位婶子,你们俩停下手头的事情,先帮忙收拾出一个干净的隔间。”
先只好将二丫独自安置其中,这样子,有利于她及早康复。
她转头看向千竹,“你去叫大夫,不管花多少钱,务必将大夫请来。”
宿州城不仅物资紧缺,人才也异常紧缺,尤其是大夫。
幸亏萧慎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了此种情况,从宫内请来了四名太医,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她从腰间取下令牌,“如果请不到,就出示令牌,太医就会过来了。”
待太医匆匆赶至,姜粟便让他立刻进入隔间,帮忙看诊。
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沉声道:“孩子发烧太过严重,但眼下药库空虚,无药可医。”
他双手交叠在一起,声音略带颤抖,“若无法将体温降下来,恐怕……”
他的话语虽未言尽,但其中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姜粟的心如被重锤击中,一下一下地往下沉。
她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胸口,深感自己的无用。
虽昨日已急令黑甲卫前往王家商品筹备药材,可那药材怎么可能今日就到?
筹备药材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她紧咬下唇,眼中闪烁着焦急,“太医,可还有其他办法,难道只能看着孩子白白受苦不成?”
太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唯有服药,方可降温。”
他再次摸上了孩子的脉,脉像杂乱无章,“姜姑娘,如今,只能暂且以冷水为孩子不停擦洗,或许能稍微缓解一二。”
闻言,姜粟的心沉到了谷底。
太医向来只把情况往好的地方说,但听他如今的意思,估摸着二丫的情况很是糟糕。
但她知道,此时她不能乱,她必须为孩子找到一线生机。
于是,她迅速吩咐道:“备水。”
她转头看向太医,眼睛一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了一个念头。
虽然现在发烧的孩子只有一个,但保不齐还会出现几个。
“太医,还烦请你再帮其他孩子看看。”
太医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堂堂太医,岂能为平民百姓看诊!
但一想到这姑娘手中竟然有太子私章,他也不敢得罪,“姑娘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