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七点三十五。
本子陆军医院内,大部分已然陷入了漆黑之中。
这年头,电力可是很珍贵的东西。
除非在必须的情况下,即便是医院这种地方,也不能做到整晚开灯。
大部分光亮,还是要靠油灯或者是蜡烛来照明。
田中平三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医院二楼,冲向章牧所在的那个病房。
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病房的门,入眼是一片漆黑。
“油灯,快拿油灯来!”
本子宪兵急忙将,刚从护士站借来的油灯交到田中平三郎手中。
借着微弱的灯光,田中平三郎只能看清病房内的轮廓。
伴随着没有散尽的恶臭。
反正田中平三郎是闻不出来这股恶臭了。
缓步走到病床前。
“空的?”
瞬地一个不好的念头涌向田中平三郎的脑海。
当即将手伸进了病床里。
“凉的!”
在发现病床是凉的后,田中平三郎脸色大变。
一股不好的念头瞬地萦绕在他的心头。
“八嘎!”
“我怎么没早点想起来呢?我怎么没早点想起来呢?”
田中平三郎猛地一跺脚,脸上生出一股狠厉之色。
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在煤油灯微弱的灯光映照下,田中平三郎显得是格外的可怖。
“我就知道,韩金要想逃出牡丹江,一定要有章牧的帮助才行!”
“我怎么没早一点
想到呢?当时我还是和章牧分开之后,才回的司令部……”
“甚至,在得知韩金要出逃牡丹江的消息后,还想到了章牧的火车站!我怎么就没往章牧身上想呢?”
说着,猛然转头。
这一副可怖的模样,生吓的他身后跟着的本子宪兵一跳。
‘这世上怎么还有如此吓人的人?跟着你跑了一个多小时了,没抓到人,你也用不着这么吓我啊!’
‘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本子宪兵在回过神之后,忙在心中默念起了东北哄小孩的歌谣。
来缓解,被吓的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再看田中平三郎,口中依旧在碎碎念着。
“我就是因为他向蝴蝶求婚了,干扰了我对他的判断,才让我忽略他的。”
“是这样,就是这样!说不定章牧他就是抗匪隐藏在警署里的‘尘埃’!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全都说的通了!”
说到此处,田中平三郎眼中流露出一股疯狂之色。
就像是解开了困扰许久的谜团一般。
那种极致的痛快,所引发的极致的疯狂!
“啊!你还真是个可敬的对手,居然能算计到如此深的程度。我真是小看你了,小看你了!”
“但这又有什么?你还不是被我抓住狐狸尾巴了?我要把你抓住,然后捏死你,捏死你!”
忽地,田中平
三郎恢复了一丝神智,双眼很是用力的盯着空无一人的病床。
“传我命令,全城搜捕章牧!”
“如果遇到,可以开枪。但记住,不要打死了,我要活的,活的!”
本子宪兵见田中平三郎发命令的,当即应了下来。
“嗨!”
可刚转身要走,又发现了不对。
“田中长官,不是要抓韩金吗?怎么又改成抓章牧了?”
“长官,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问不要紧,这么一问,瞬地将刚刚恢复了一丝神智的田中平三郎惹毛。
就像放出笼的跳脚猴子一般。
“我说的是章牧,是章牧!”
“你们这些连话都听不明白的家伙,还要我再说几遍?我说,要抓的是章牧!”
最后这两句话,是嘶吼出来的。
嘶吼声震在此时安静的医院内,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令人厌烦。
吓的那些本子宪兵缩了缩脖子,连应答都不敢应答,以最快的速度转身,逃出这间有着没有散尽恶臭的房间。
就在此时,医院的走廊内,传来一道略带慵懒的声音。
“谁?谁在喊我?”
说话的正是章牧。
其实,早在田中平三郎和本子宪兵涌进医院里的时候,章牧就已经发觉到他们了。
但章牧并没有立马出来,而是在新换的病房里,悄悄听着此间的所有声音。
直到听见听着平三郎
那番发癫发狂的话后,章牧心中暗自一喜。
事情果真如自己事先猜想的一般。
韩金出逃的消息,果真让所有本子都为之疯狂了。
并且,田中平三郎已经到了这种,极度癫狂,极度怀疑的状态。
这,是章牧想要见到的。
想要崩坏一块钢铁,就是要在钢铁被烧的通红的状态下,猛然的泼上一盆冷水。
此时的田中平三郎,就是烧的通红的钢铁。而章牧,就是要他处于这个状态下的时候,给他浇上一盆冷水。
于是,在田中平三郎在暴怒的状态下,喊出,章牧的名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