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杰盯着杨贵珍看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到:
“好了,再有就是来粮食的事。明天早上,会有一辆从哈尔滨到牡丹江的火车,来买粮食的人就在这列火车里。”
“明天一早,你去火车站出站口,左边的第一个电线杆子下面等,将这个徽章别在左边胸口处。”
说着,许昌杰从兜里掏出一个灰色的五角星徽章,交到了杨贵珍手中。
“他会在看到你之后,主动过来和你说天气,当时的天气好,他就会说好,不好就会说不好。”
“这时候你一定要注意,他的左手会拎着一个黑色手提包,右手拿着一个书,书名是《三国演义》。”
“然后你就对他说,天气好不好主要看人,人好天就好!然后当着他的面,将徽章摘下来,交给他!”
“他不会要徽章,而是会和你说,你说得对,黑心肠的人是永远见不到星星的。这样,你就算和他接头了。”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在看着杨贵珍点头答应后,许昌杰来牡丹江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随即直接起身。
“好了,该交代给你的事,我也交代完了,是时候该走了。”
杨贵珍看着桌上,没动过的杂合面饼子,忙车过一张纸,将饼子包好。
塞到许昌杰的手里。
“路上吃。”
“不用了,你留着吧!”
说着,就要塞回杨贵珍手里。
“路上吃……
”
看着杨贵珍眼神坚定,许昌杰终是将这两张杂合面饼子,塞到了自己怀里。
许昌杰走到门口,刚要推门出去,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麻绳编的手环。
“郭怀班长的妻子怀孕了,明天秋天的时候郭怀这小子就要当爸爸了。这是他妻子给他编的手环,说是能保佑平安。”
“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郭怀班长!我这趟来的匆忙,现在又要走了,你就替我转交了吧!”
看着许昌杰递过来的手环,杨贵珍再也绷不住了,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许副队,郭怀班长牺牲了!”
一句话,让许昌杰伸出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什么?你说什么?”
杨贵珍只得将小年那天的,警署大门前的那场暗杀行动,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许昌杰听。
只是,杨贵珍并没有说这次暗杀行动的目标,就是‘尘埃’的事,只是说暗杀了一个小本子的荣誉警员。
关于‘尘埃’的就是小本子的荣誉警员这件事,整个抗联第五军第三纵队,也只有纵队长高大魁和杨贵珍知道。
并且在杨贵珍来牡丹江之前,纵队长高大魁特意叮嘱过,‘尘埃’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对其他人表露的。
便是副纵队长也不行。
并且,高大魁将‘尘埃’的身份戒指,直接上交到了抗联司令部。往后便是高大魁也不能和‘尘
埃’取得联系。
直到杨贵珍将暗杀行动的事讲完了好一会儿后,许昌杰拿着手环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这笔血债,我们先记在小本子的身上……”
又好一会儿。
“你保重,我走了……”
没有过多的哀悼,没有过多的惋惜。
从决定踏上这条路开始,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性命看轻了许多,每个人也都料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心中那份,定要将小本子赶出东北的决心,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就这样,许昌杰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牡丹江。
那个个妻子送给丈夫的思念,终是没有送到丈夫手上。
…………
随着许昌杰的离开,杨贵珍那狭小的房间再次归于平静。
然而,牡丹江的一处宅子内,从比武擂台后面的二层小楼内,逃出生天的贺刚,眉眼间满是愤怒。
“废物,一群废物!”
骂着,一个瓷瓶从贺刚手中飞出,径直在一名黑鹰会混混儿的脚下炸裂。
破碎的瓷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那承受着贺刚怒火的混混儿却是大气都不敢出,瑟瑟的站在原地,等着贺刚的下一波怒火。
“让你们在大小路口盯着,一有内个瞎老头的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们是怎么做的?”
“嗯?就让内个瞎眼老头大摇大摆的,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进比武擂台了!”
贺刚觉得骂的不过瘾,手边
的又一个瓷瓶被贺刚抄在手中,而后脱手飞出。
这次,瓷瓶并没有往地下砸,而是砸在了一个混混儿的脑袋上。
“啪!”
巨大的力道,让瓷瓶径直破碎,与之一同的,还有混混儿脑袋上破开来的口子,和流淌下来的鲜血。
“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养一群狗……”
“和顺居的席面也让你们吃了,白花花的大洋也让你们拿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到此时,贺刚已然骂了好一会儿了,砸了好一会儿东西,多少有些累了。
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