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西三街章牧名下的那间棉服厂内,杨贵珍紧着身上的棉服,往自己的住处走着。
五天了,自从小年之后执行了对章牧的暗杀计划后,已经过去整整五天了。
除了小文那孩子,趁着每天卖报的时候,能在本子陆军医院外,间接的了解到了一些,关于章牧的消息。
就再也没有其他消息的来源了,只能等章牧来联系她。
可等待,最是熬人。
熬的杨贵珍后悔当初,怎么就头脑一热,答应了章牧对他自己进行暗杀?
接连几天,干了一天活的杨贵珍,在深度疲惫下还是无法入睡。
……
直到杨贵珍站在自己住处的房门前,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推门而入。
“杨贵珍!”
一道冷冽的男声准确的叫出了杨贵珍的名字。瞬间,一股无比冰冷的寒意,顺着杨贵珍的脊柱直冲脑顶。
让她那本已被冻透的身体,愈发冰寒。
“什么人!”
来人对杨贵珍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在喊了一句杨贵珍的名字后,便没了动作。
杨贵珍戒备的站在房门口,是一动也不敢动。她实在不清楚,房间内叫出自己名字的,到底是什么人?
沉寂了好一会儿后,黑暗的
房间内,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杨贵珍同志,你的警惕性未免太低了!你要清楚,你现在是在敌后工作,任何一点疏忽都会让你丢了性命的。”
“虽然你只接受过短期的地下工作培训,但是你在进门之前,不应该仔细检查一下门上的记号吗?”
这一番说教似的话,让杨贵珍将悬着的心,终是落回了肚子里。
随着杨贵珍点亮了油灯,微弱的光亮让杨贵珍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徐副队……是你?”
“我知道错了……”
来人正是抗联第五军,第三纵队的副纵队长的许昌杰。
许昌杰这个人,骨头架子很大,但整个人干干瘦瘦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副骨头架子,撑着身上的衣服。
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病态,让许昌杰显得很是憔悴。可眼中透露出精明,又让人不得不重视这个男人。
杨贵珍看着面前的许昌杰,心中满是欢喜,一种游子遇见家人的感觉,让杨贵珍感到一股暖意,自心底扩散到四肢。
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家人,此时出现的许昌杰对杨贵珍来说,就是许久未见的家人。
虽说杨贵珍来到牡丹江的时间并不长,可从事地下工作本就劳心乏神,再加
上这些天,杨贵珍一直关心章牧的情况。
就不免让杨贵珍的精神,急于找到些许寄托。可能就是这种心情,才让杨贵珍再看到许昌杰后,激动不已。
许昌杰见状,伸手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黑着的脸也在此时缓和了下来。
“杨贵珍同志,我刚才说的问题,你一定要重视起来。”
“你现在不是纵队里普通的战士了,你现在是整个牡丹江地下组织的负责人,你的任何一个决定,任何一个疏忽,都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面对许昌杰的训斥,杨贵珍低着头,虚心的听着。
先前,杨贵珍的脑子里,全都是章牧的安危,这才在进门的时候,没有注意门上的记号已经没有了。
虽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的确是她的疏忽。被许昌杰训斥两句,也是应该的,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就在此时,许昌杰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两声。
杨贵珍听了,忙说到:
“许副队还没吃呢吧?家里正好还有几个杂合面饼子,我这就拿去热热。还有点肉,我给你做个咸菜炒肉……”
杨贵珍忽地想到,小文了那孩子应该早就回来了,怎么不给许昌杰弄些吃的呢?
“小文……”
“小文内孩子
也真是的,就知道睡,也不说招呼一下。”
说着,就要去厨房忙活。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生火取暖用的那个炉子。
炉子便是有个小桌,桌上有菜板有刀,还有些简单的调料。归拢到一起,就算是厨房了。
“别忙活了,我这次只是路过牡丹江,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说完我就得走了!”
将杨贵珍叫回来后,许昌杰的面色瞬地严肃了起来,显然是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很是重要。
“一件是‘尘埃’同志反应的小本子春季计划的事。”
“根据抗联司令部的消息,小本子确实要在春季,对牡丹江地区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司令部也没有,关于这才计划的详细信息。”
“经过司令部的会议决定,将获取情报的行动,定为早春计划!”
“整个计划以‘尘埃’同志为主导,你来配合‘尘埃’同志的工作。整个牡丹江地下组织,要尽最大的力量配合‘尘埃’同志的工作。”
许昌杰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杨贵珍同志,这是下一批要来牡丹江的同志名单,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