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梁后面是断崖,没路可走的……”老爷子明白无忌的意思,他脸色铁青地解释了一句,起身抓起一柄长鞭,吩咐家中人道:“好好安顿他们。”说着,他牵着一匹马出了院门。 快马加鞭地朝曲村奔去。很快,他就赶到了通往断崖那地方的道上。 “哎,你们追上那辆马车了吗?”远远地看见一帮人,他喊了起来。 这地方离断崖处离有二十多里路,那七八个衙役累的气喘吁吁,已经个个人困马乏,老爷子与他们碰上的时候,他们正在滚滚黄尘中一步三遁地往回走。 “没有。马车摔下断崖了。”有人回应道。 “下去看了啊?”老爷子问。 “没路可下去。” “怎么没路呢?走,我领你们去。这儿我熟。”老爷子朝他们喊道。 衙役的目光都落在了衙头身上。迟疑了一会,他下了决心:“好,就再去看看。” 一行人掉头,跟着老爷子往断崖走去。 驱马跑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断崖处。 已是太阳西斜时分,黄尘弥漫中,太阳犹如一只红灯笼悬着,腥红腥红的。 “从哪里下去啊?”衙头大声问道。身处断崖边,他们都下马了,战战兢兢地牵着缰绳不敢乱走。 “那儿,没看见吗?”老爷子手指了一下日落道,然后把自己马的缰绳拴在身前马的鞍座上,道:“你们要像我一样,把马的缰绳拴在其他马身上,这样马就不会乱跑了。” 众人纷纷按他说的开始拴马缰绳。 老爷子把手中的长鞭伸展开来,嗖地一下朝眼前的人甩去,鞭子前端瞬间缠住了那人,紧跟着老爷子把鞭子朝天一挥,那人随着鞭子被甩了出去,顷刻间消失在断崖下。 空中传来的凄惨叫声惊吓到了众人。衙头非常恐惧,慌忙地问道:“谁,谁掉下去了?” 老爷子已经又甩出了一鞭子,被甩下断崖的凄惨叫声回应了衙头的问话。 很快的,又一声凄叫响起……黄尘散开了,衙头看清了事情的真相,愤怒地挥刀朝老爷子扑去。 但是,老爷子仅抖了一下手腕,鞭子便缠住了衙头,跟着,空中甩起一条弧线,衙头也凄惨地嘶叫着朝断崖下飞去。 不管是拿刀拼命的还是跪地求饶命的,老爷子一概让他们下断崖去找翟嬋了。 最后,就剩下了一群马在黄尘中嘶鸣。 老爷子在崖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瞅着深不见底的崖下叹了一口气,跨上自己的马,往北屈城去了。 无忌见老爷子回来了,急切地冲上前去扯住他的衣襟,问道:“爷爷,救下我娘了吗?” “她驾着马车坠下了断崖,”老爷子无奈地摇头道:“没救了。” 无忌大哭起来,他哭得很伤心。白莹搂着他与他一起凄凄哭泣开了。 翟嬋是他的娘,一个最亲近他的人、一个可以为他提供安全的人、一个可以为了他抛弃性命的人。虽然白莹也很疼爱他。但是,毕竟她头脑简单,身无搏鸡之力,面对危险她无能为力。从这点来说,他的天已经塌了,没了翟嬋护佑他只能是丧家之犬。 眼下,能为他提供保护的人就剩下老爷子了,若能触动老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自己或许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老爷子为她们的哭声所恸,叹息道:“孩子,这都是命啊!认命吧。” “不!”无忌倔强地撸了一把眼泪,看着他道:“爷爷,我娘是被害死我师傅的人害死的。我要为我娘和我师傅报仇!爷爷,你教我本事吧,我一定要找出元凶,杀了这帮混蛋!” 屠贤很喜欢无忌,曾向翟嬋表达过想收无忌为徒的愿望。他一直喜欢练的撒豆成兵术就是屠贤教授的。可惜,随着小院子血案的发生,屠贤死了,他们也离开了北屈城。 现在听无忌提起屠贤,老爷子更伤感了,泪水也流了下来。他摇摇头:“孩子,贤活着的时候非常喜欢你,总把你挂在嘴边。他这一生养了三个闺女,就是没有一个儿子,可惜,你不是他亲生的……” “爷爷,我生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师傅师父,既是师又是父啊。师父活着的时候给了我父亲一样的关怀,现在是我报答他的时候了。”无忌灵机一动,朝老爷子跪下了。 老爷子很懵逼,瞅着无忌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他疑惑地问道:“无忌,你这是……” 无忌悲呛又坚定地给老爷子鞠躬作揖,道:“爷爷,从今后,我改姓屠,每年清明祭祀父亲,为他传宗接代。请爷爷给我赐名!” “这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背弃祖宗呢?”老爷子愕然,非常不以为然,断然地拒绝了。 无忌抹了一把泪,很坚决地道:“我的祖宗从来就没有庇护过我一天,谈不上背弃的。我只知道大恩难酬,无以为报。再说了,人如果不懂的报恩,就与畜生一般了,认了祖宗又能如何?” “看你小小的年纪,懂得可真不少,谁教你的。”他的话让老爷子很感动,却有非常惊楞。这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么?他非常疑惑,怀疑是无忌的娘教他说的。 无忌继续躬腰作揖,道:“师傅为了我们家,竟然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留下,我岂能坐视不理?爷爷,请成全我。” “这是无忌的心里话。真的,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他,是他自己看书看来的。”白莹插话道,她也被无忌的话感动了,与他那个愚孝、任性的父亲相比,屠贤真不该绝后。 想起在船上时,翟嬋曾告诉自己在船家人面前称无忌姓屠的一幕,白莹恍惚了,难道冥冥之中翟嬋早就想让无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