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嬋气急了,顺势搭箭拉弓,“嗖”的一箭朝他射去。 那果果根本就没有防备翟嬋会射箭,眼看着箭飞来,赶紧歪头躲避,却已经晚了,箭射中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坠下了马背。 衙役见状,纷纷下马躲避翟嬋的弓箭射击,也朝翟嬋发射弓箭。一时间,翟嬋的头上乱箭飞舞,马车厢后面响起了噗噗的着箭声。 过了过曲村后,很快,翟嬋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白莹他们的马车。 她不敢顺着道跑了,怕连累了白莹和无忌。于是,她驱马上了东面的山坡。 禁卫军们毫不迟疑,紧紧催马跟了上来。 山坡全是干乎乎的黄土,连一根草都没有不长,漫天的黄尘飞扬。 翟嬋的马车在黄尘中时隐时现。 白莹的板车已经向北屈城而去。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翟嬋遇到的险情,慢悠悠地控制着马的速度,等候翟嬋赶上来。 无忌已经将后面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他为翟嬋的安全担忧不已,更为翟嬋将衙役引向山坡的舍己行为痛心疾首。 看起来娘今天是凶多吉少哦。意识到这一点,他浑身上下有了彻骨寒意,自己的天要塌了么? 他很不甘。 又起风了,黄尘滚滚,遮天蔽日。翟嬋拼命地挥鞭,催着马狂奔。 后面跟着的禁卫军只是偶尔地射箭,不急不慢地尾随着她。 看着越来越远去的翟嬋,无忌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白莹却勒住了马,想等一等翟嬋。无忌哭了,急急地催道:“别等了,姐,你看东边山梁上,衙役正紧追我娘呐,娘不会跟上来了……” 白莹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一眼,见翟嬋在策马狂奔,身影在黄尘中时隐时现,后面一群衙役被裹在尘埃里,却依旧紧追不舍。 白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却束手无策。按是无忌的哭声惊醒了她,她慌张地四处看了看,幸好路上没有人,她慌张地劝道:“无忌,不能哭啊,被别人听见就没命了啊!” “我知道。”无忌收住了抽泣声,道:“姐,赶快,现在只有屠贤的师傅可以救我娘了,你快赶车,我们去找他……” “哦。”白莹懂了,狠狠的甩起马鞭,催马往北屈城赶去,泪水顺着脸颊泊泊地流了下来。 都是自己发善心惹出的祸,旻蕸这个挨千刀的畜生! 瞅了一眼山坡,翟嬋赶着马车到了坡顶了,紧随着是下坡道,她已经看不见翟嬋了。 翟嬋这个时候已经横过马身勒住了马,躲在马身后,搭箭拉弓。 要给衙役一点颜色看看。 透过黄尘,衙役的马出现了,翟嬋立即射出了一箭,领头的马一下子摔倒了,其余的马立刻停了下来,马的嘶鸣声此起披伏。 随后,反击的箭雨嗖嗖而来,一根根地轧在翟嬋周边的的黄土上。 双方僵持了一阵,翟嬋抽出了最后一支箭,趁着又刮起的阵风裹起的滚滚黄尘,她跳上车辕,催马向坡下跑去。 衙役们也纷纷上马,开始了又一轮追击。 箭又纷纷呼啸地从翟嬋头上掠过。 马已经跑不动了,翟嬋咬牙死命地抽打马屁股,竭嘶底里地喝叫着:“驾!驾!驾……” 前面的黄尘很厚,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情况。后面的马蹄声似乎就在耳边,而她的马已经筋疲力尽了。 翟嬋不管了,狠狠地用箭扎了一下马屁股,喝道:“驾!” 马嘶鸣着又一次窜了出去,却马蹄踏空,朝山崖下摔去。 这是一处断崖,被弥漫的黄尘遮掩着的很深很深的断崖,翟嬋随马车栽了下去。 禁卫军见马车身影忽然不见了,纷纷勒住了缰绳。 一阵风吹过,望着露出深不见底的断崖,他们惊讶不已,暗自庆幸勒住了马。 “三个人都摔下去了吗?” “应该是吧!” “哈哈哈,香消玉殒,结果不错。你,快回去向郡守报告,白莹等三人坠崖了。”领头的衙头很兴奋,吩咐一个衙役道:“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路,下去确认一下。” “得令。”衙役也兴奋地答到,催马就跑了。 剩下的人在悬崖四处寻看起来。 “下不去的。要下去得绕道,至少走三天。”有了解情况的衙役道。 “三天啊?”衙头有点失望,道:“就没有捷径了吗?” 谁也没有吱声。 不甘心的他们又在断崖处转悠起来。 白莹赶着板车径直进了北屈城,然后马不停蹄地直冲到屠贤师傅的家。 师傅家中的人认识白莹,赶忙通报给了二院里的老爷子。 老爷子出屋子的时候,白莹已经背着箩筐走进院子,她把无忌从箩筐里抱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泪水涟涟,他们双双跑到老爷子跟前躬腰作揖,抹起了泪水。 老爷子望着两张风尘仆仆又满是泪水的脸,不禁吃了一惊:“无忌?你们怎么啦?” “我娘被上次杀我师父的人缠上了,生死不明……”无忌哽咽地道。 屠贤的死一直是老爷子心头的痛,听无忌说是杀爱徒的又来了,顿时怒火万丈:“你怎么知道的?别急,慢慢给爷爷说。”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我娘没有说起过。”无忌泪水又流了下来:“我娘发觉我们被上次杀我师父的人跟上了,就把我藏在箩筐里,让姐赶着板车把我先送走,自己把追杀我们的人朝曲村边上的山梁上引,那些人很凶恶,朝我娘射了很多箭……” “是曲村边上的山梁?”老爷子问白莹道。 “是。”白莹点点头:“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了。” “爷爷,快救我娘哦……”无忌是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