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两人是何许人也?竟牵涉及我安远侯府?”
宋天临沉声问道,试图在开局便夺得对话的主动权。
沈清秋轻轻一笑,礼貌却不失威仪。
“安远侯,稍安勿躁。待乞讨老者说完,您自会明了。”
老者在一旁微微发抖,尽管已经过许多次叮嘱,面对满堂的高官显贵,还是免不了紧张。
他正准备张口时,陈中书向前一步,沉声道:“陛下,属下已将昨夜经过调查,确认此人与下人皆能证明事发经过。”
宋天临眉头一挑,对陈中书的积极调查略感意外。
他看了一眼老者,略有不屑,却也不得不听下去。
“说吧,你有什么话要讲?”
老者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小人前些日子在安远侯府外乞讨,偶然见到了几位口音不是大炎的人进了安远侯府……”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如同击石之响,在偌大的殿堂中久久回荡。
沈清秋的目光如炬,抬手示意他继续。
老者接着说道,“小人当时心中恐惧,故一直在府外等候,直至半夜那一群人才走出侯府……”
宋天临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他的目光不由地转向下人,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只见那名家仆低头,声音中带有颤抖,“小人……小人在府中时,曾无意中听到侯爷与匈奴人谈话,说什么副考官,状元……”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宋天临的呼吸声略显急促。
他心中明白,若此事真被查实,势必连累家族声誉。
“安远侯,可有何话要辩解?”沈清秋沉声问道,言语中透出隐隐的威严。
宋天临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再如何狡辩已无济于事,他略微低下头,暗自整理思绪。
正当他准备应对时,陈中书已经以一个冷静而镇定的声音继续道:“这人证物证皆在,安远侯若无实证反驳,只怕难以自证清白。”
宋天临的心头微震,目光扫过各位大臣,见他们神色不一。
深知陈中书会趁机施压,他的话句句如同压在心头的大山,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察觉到气氛逐渐紧张,宋天临意识到自己如若不采取行动,只怕难以全身而退。
这些年来的谋略叠加在他的脑中,他必须在这关键时刻做出抉择。
“陛下,臣从未做过此事。”
他的声音仍持有镇定的气度,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波澜。
陈中书厉声斥责:“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居然还不死心!”
陈中书转头看向女帝提议道:“陛下,以臣之见应将宋天临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沈清秋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思量着陈中书的提议。
她心知肚明,无论安远侯最终是怎样的结局,朝堂之争必将因此愈演愈烈。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宋墨,发现他低垂着头,眉头紧蹙,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陈中书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陛下,如今证据确凿,若是姑息养奸,恐怕不但会助长歪风,更会让敌国有机可乘。”
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沈清秋身上,等待着她的决断。
就在这决定命运的瞬间,宋墨慢慢抬起头,直视着沈清秋,语气平静地说道:“陛下,臣有一言相劝。”
沈清秋微微一愣,随即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目光,示意他继续。
其实这场局,她知道终局如何,却想听听宋墨的声音。
宋墨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安远侯虽有过错,但念在其多年来立下的功勋,或许可给他一次回头之路,以观后效。”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陈中书冷笑一声:“如此重大之过,怎能轻易饶恕?”
宋天临望着宋墨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素来不喜这个大儿子,然而此刻他却成为自己唯一的救星。
“陛下,臣惶恐不安”
宋云则在一旁用带着期待的表情望着宋墨,心里想道:“自己虽平日看不惯宋墨,但此时心里却极其感激。”
沈清秋陷入沉思,她心知宋墨的话自有他的道理,然而权衡利弊之下,她必须做出妥善的决断。
旁边的青禾微微上前,轻声在她耳边提醒:“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思索再三,沈清秋缓缓站起,环视众人,平静却不失威严地宣布:“既然证据确凿,便按律法处置。然念安远侯昔日之功,于斩首之事,暂缓三日,观其悔改。”
这一决定让殿内诸人心中震荡,宋天临如释重负,几欲瘫倒;宋云的笑容更是藏不住。
而陈中书微微点头,他明白沈清秋是个识大体的人,决不会让私人恩怨影响国家大局。
会议结束后,众臣鱼贯而出,独留宋墨伫立堂前,心中感慨万千。
夜色渐深,安远侯府外悄无声息,唯见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芒。
宋云裹紧身上的披风,缓步走向城郊的大牢。
他低声唤出一名早已打点好的狱卒,狱卒点头哈腰地带他走过幽长阴冷的走廊,来到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