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暨白听着姜锦书此刻的这番话,心底的怒气不由得越发翻涌,一点一点灼烧着他的理智。
她这番话倒是洒脱,这是宁死也要救安姝然了?
攥紧了双手,谢暨白怒极反笑,看着面前乖巧跪着的人,隐忍着情绪开口道,“起来说话。”
听着他喜怒难辨的声音,姜锦书低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撑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只是起身之后依旧低垂着头,没敢抬头看向谢暨白。
谢暨白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冷笑着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也还是会选择在那样的场合去搭救安良娣,是吗?”
姜锦书双手微微绞在了一起,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低声道,“是。”
谢暨白到底还是被她出口的这一个字气到了,站在那里好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若是换作是旁人,这会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可是偏偏眼前这个人是她。
他费劲力气帮她在查雅丹那里遮掩了过去,就是想护她安好。
她倒好,竟是这般无所谓的模样。
谢暨白到底还是没忍住,沉步上前一把钳住了姜锦书的下颚,逼着她看向了自己,“姜锦书……”
三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是气急了恼极了,但是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而是怕她这样的性子在这深宫之中早晚会吃亏。
这般不管不顾,别人对她好一些,她就搭上性命也要相救,这样的性子,在这深宫之中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他心中担忧得厉害,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将这番关心宣之于口。
难道要开口教她做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吗?
可是自己不就是看中了她身上这份难得的真性情吗?
若是当真亲手把她改造成了那副模样,那这一切真的还会是他想要的吗?
谢暨白想的烦躁,攥着姜锦书下颚的手越发重了几分。
姜锦书疼得厉害,到底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整个人顿时楚楚可怜地看向了眼前人。
“殿下,妾不是故意要让殿下为难的。”
“但是妾,妾想好好珍惜身边每一个真心待妾的人。”
“妾的姨娘在妾幼时就不在身边了,从小到大,除了殿下和安姐姐之外,不曾有人真心关心过妾。”
“妾太珍惜这一份感情了,不管是殿下还是安姐姐,妾都愿意以性命相护……”
姜锦书这么说着,狠狠咬了咬唇,眼泪再次忍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谢暨白看着她此刻的这副模样,心腔突然翻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心疼来。
还当真是个蠢丫头,自己都这般责罚她了,她竟还傻傻说着什么以性命相护。
谢暨白这么想着,看着她哭红了的眼睛,俯身温柔帮她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姜锦书看着他此刻的模样,眼底瞬间跟着升起了几分温柔来,颤巍巍地开口道,“殿下……”
谢暨白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姜锦书这才跟着微微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缠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扣着自己到了一旁的桌案边。
谢暨白发泄一般地把桌上的东西尽数掸落,然后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扣在了桌案之上。
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开了,此刻接触到桌案的冰凉,姜锦书整个人顿时一阵激灵,下意识地往谢暨白的怀中钻去。
谢暨白却好似故意折腾她一般,将她扣在了桌案之上,随即沉声道,“这就受不住了?你若是当真得罪了皇后,多的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手段。”
“姜锦书,在这宫中,这般逞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明白吗?”
谢暨白这番话钻入到耳中,姜锦书身子顿时微微僵了僵,好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这次在变相地叮嘱自己。
所以他刚刚恼恨成那副模样竟是因为担心她这个性子往后在这宫中会难以生存吗?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姜锦书是真的愣住了。
虽然一早就知道谢暨白如今对自己是当真动了心思的,但是他在原文之中的设定就是把权利和地位看得高于一切的。
在原文之中,姜婉兮之所以能得他青眼也是因为她足够聪明,又有可以成为他助力的家世背景,所以才会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他们之间与其说是感情,倒不如说是各取所需。
而现在,他对自己的感情好似明显要纯粹得多。
原以为今天自己得罪了查雅丹给他带去了麻烦,他是定然会恼怒,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他登上高位起了阻碍的作用。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定然是不允许他东宫之中的女子成为他的阻碍的。
但是姜锦书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般气恼竟是因为担心她……
“唔……”
锁骨处一阵痛意袭来,姜锦书才从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之中抽离了回来,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在想什么?”谢暨白语调喑哑低沉,“胆子当真是越发大了,这种时候都敢分心?”
姜锦书这才赶忙攀上了他的后背,带着几分哽咽开口道,“殿下是在担心妾吗?”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