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那番话,谢暨白是故意引着谢渊往谢清衍的身上去的。
如今谢渊身体每况愈下,心中大概原本就想让谢清衍陪在自己身边。
这样等到大军到达京都之后,他若是真的要为谢清衍保驾护航的话,首先自然是要先保证谢清衍的安全。
那还有什么比把他留在宫中,留在身边更稳妥的方式。
这样一来,想让谢清衍入宫的人就不是他谢暨白了,而是谢渊自己了。
那么谢清衍要是在入宫途中出现了任何的意外,谢渊都不能再怪到他的身上了。
谢暨白这么想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随即阴沉着一张脸走进了玉澜宫的东偏殿中。
安姝然原本这会正在玉澜宫中与姜锦书说话,听着外面通传说谢暨白到了,这才跟着姜锦书一起快步走了出去,跟谢暨白见了个礼。
眼看着谢暨白面色阴沉地看着姜锦书,压迫感十足,安姝然心中明了现在该给他们一些时间单独相处,所以立马找了个缘由就先行告退了。
谢暨白自是不会留她,姜锦书想留,但是看着谢暨白此刻的模样,她也没敢出声,只依旧恭敬站在他面前,连头都没敢抬。
余光看着谢暨白转身迈步走入寝宫内,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赶忙转身跟上了他的步伐。
“姜锦书,你觉得自己今日很得脸,是吗?”
刚迈步走入寝宫内,谢暨白冰冷的话就直直地刺入到了耳中。
姜锦书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急忙上前解释。
其实刚刚在钟粹宫她站出来为安姝然辩解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今天会惹恼了谢暨白。
但是那个时候,即便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这件事情,她也非做不可。
所以此刻谢暨白的恼火也算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殿下,妾没有要在人前得脸的意思,妾只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安姐姐蒙冤受辱。”
“若是今日没有在众人面前证明姐姐的清白,那日后她想要脱罪就难了。”
姜锦书这么说着,看着谢暨白的脸色依旧阴沉着,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直接跪了下来,语调认真地开口道,“妾知道今日之事让殿下为难了,妾甘愿受罚。”
谢暨白看着姜锦书此刻的样子,眼底的恼意就越发明显了几分,随即抬手就掸落了桌上的一套茶具,语调阴沉地开口道,“甘愿受罚,孤若是当真要罚你,你以为后果你受得住?”
“你把这里当什么,姜锦书,这里是你逞能的地方?”
“东宫的一个小小奉仪在皇后面前如此出挑,你把这里当什么,戏台吗?”
“你是想博一个头彩吗?需不需要孤给你些赏银?”
谢暨白的话说得很是难听,姜锦书即便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被他这一番话惹得脸色惨白。
但是这种时候,她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只能越发垂低了头。
如今易储之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东宫之中任何的异动对于谢暨白来说都可能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把柄。
姜锦书明白这些,也都能理解,但是此刻却还是委屈地红了眼睛。
她不是什么滥好人,若今日查雅丹为难的是别人的话,她定然是袖手不管的,但是那个人偏偏是安姝然。
她好不容易在这深宫之中找到这么一个交心的人,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蒙受冤屈而坐视不理。
所以哪怕知晓自己会因此而得罪谢暨白,她还是这么做了。
但是此刻面对谢暨白的雷霆之怒,她还是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她确实只是一个小小奉仪,在扳倒姜如妡有资格跟姜栾谈判之前,她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有。
在这东宫之中,她如今唯一可以倚仗的人其实也就只有谢暨白了。
但是君心难测,若是他当真因为今日之事恼了自己,那她往后的路只怕是越发难走了。
姜锦书这么想着,眼圈不由得越发红了,缓缓抬头看向了谢暨白,紧紧咬着唇,一副无比委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的模样。
梅染在一旁看着谢暨白是真的动怒了,一颗心顿时也跟着悬了起来,赶忙快步上前一起跟着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想帮着姜锦书跟谢暨白解释。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着谢暨白冰冷开口道,“都滚出去。”
梅染被他冰冷森寒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跟着微微颤了一下,下意识地还想出声,但是被姜锦书拦住了。
“你们都出去吧。”
“小主……”梅染眼底满是担忧,但是她深知这个时候若是违抗了谢暨白的命令只会让姜锦书的处境更加艰难。
所以哪怕此刻心中万分担忧,她还是只能起身跟着米盈一起走了出去。
身后的宫门关上的一瞬间,姜锦书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认真开口道,“殿下,妾能理解您的恼怒,妾也知道今日之事都是妾的过失,牵连了殿下,妾心里很是难受。”
“但是妾还是存着私心,希望殿下万莫气坏了身子。”
“殿下要是真的恼极了,想要怎么责罚妾,妾都心甘情愿。”
姜锦书这么说着,伏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