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中,皇上的旨意倒是下的极快。
这段时日姜栾几次在谢渊面前都没讨得好,反倒是范居柏的政见屡得圣心,所以谢渊也算是趁着这个机会敲打姜栾了。
姜家轻易动不得,但是能给姜栾一点警醒倒也是好事。
所以很快就有人来请姜婉兮搬出去了。
眼看着姜婉兮呆愣着不动,那几个太监也只说了一句对不住了,就开始将姜婉兮的私人物品开始打包了起来,准备给她拿到春华宫去。
看着自己的衣服和一些体己的物品都被翻了出来,姜婉兮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冲着他们开口道,“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动本宫的东西了!”
“你们放着,本宫自然会搬!”
一旁的一个小太监听着姜婉兮的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带着几分笑意出声道,“奉仪,您如今去的春华宫您也只能住偏殿的,可不再是一宫之主了。”
他好似是在提醒,但是那话语之中的意思却尤为尖锐。
随着他这句话出口,周围几个帮着打包的丫鬟太监都一副忍不住笑意的模样。
姜婉兮知道这宫中向来如此,墙倒众人推,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日会来的这么快。
眼看着如今就连一个太监都敢这般奚落自己了,她气得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喉头一阵腥甜,差点呕出血来。
看着自己一直捧在掌心之中长大的女儿如今受了这样的委屈,袁氏到底还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冲着眼前人开口道,“她再不济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如今这般待她,是半点尊卑都不顾了,就不怕我到殿下面前去告你们一状?”
“我女儿哪怕成了奉仪,也不是你们能欺负的,她到底是我们姜家的女儿,你们谁要是当真敢欺负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姜家的名望到底还是在的,所以在袁氏这一番话出口之后,刚刚那个太监顿时跪了下来跟姜婉兮赔着罪,而其余几个更是没了声响,只一个个忙着手上的事情。
毓庆宫离春华宫是真远,哪怕有袁氏陪着过去,姜婉兮都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一般。
自打她被降为奉仪之后,姜婉兮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一直到这会在春华宫安顿了下来之后,姜婉兮这才缓缓抬头看向了袁氏。
对上她此刻的目光,袁氏也是跟着通红了眼眶。
她知道姜婉兮心中不舒服,但是此刻也只能出声劝道,“婉兮,不是母亲不想帮你,而是他毕竟是太子,毕竟是皇家,母亲不能蛮不讲理地帮你。”
“如今你被那小贱人摆了一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忍着了。”
“你放心,我跟你父亲不会放任不管的,她得意不了几日的。”
“慢慢的,只要你父亲给太子施压,你的责罚也很快就会免了的,你且熬几日,好吗?”
姜婉兮缓缓垂眸,浅浅应了一声,“事到如今,除了忍,我又还能做什么呢。”
这么说着,姜婉兮轻叹了一口气,“母亲还有别的儿女,自是不可能为了女儿一个人搭上所有人的。”
“您放心吧,女儿能理解。”
“如今女儿尚在禁足之中,就不便送母亲了。”
姜婉兮说着,斜倚在了榻上,闭上了眼睛。
袁氏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知道如今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是无用的了,所以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去。
听着袁氏的脚步声,姜婉兮的眼泪这才涌出了眼眶。
在袁氏踏出去的那一刻,她猛地一把推翻了桌几上的茶盏。
茶盏碎裂一地,袁氏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回头,只毅然迈步走了出去。
姜婉兮顿时笑出声来。
真好啊,眼瞧着她失了势,就连她亲生母亲都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她。
是真好啊。
姜婉兮这么说着,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茶盏,大声道,“都死了吗?还不赶紧过来把地上收拾了?”
可是随着她这番话出口,却无人应声。
姜婉兮是真的气狠了,从榻上下来想要去兴师问罪,却又一脚踩在了碎瓷片之上,疼得她脸色惨白。
一直到这会,琴音和芊彤才看好戏一般地走了过来,将她搀扶了起来。
芊彤一贯话少,哪怕觉得姜婉兮此刻模样滑稽也没有多言。
但是琴音是忍姜婉兮很久了,这会瞧着她这副模样,一边搀扶着姜婉兮起身,一边开口道,“小主,您如今虽不是太子妃了,但是好歹也是个奉仪啊,怎的就这般不要体面了?”
“您瞧瞧您如今的样子,若是不知道的,都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花子。”
“贱婢,你敢这么说我?”姜婉兮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敢这般奚落自己,脸色顿时变了,抬手就要去打。
琴音便急忙闪身躲开了。
她手上一松,姜婉兮又摔了一跤。
这一次膝盖直接磕在了碎瓷片上,疼得她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
“小主很疼吧,那小主可还记得当日让自己妹妹跪在瓷片上的场面?”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你是姜锦书的人?”姜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