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婉兮这番话出口的一瞬间,谢暨白这才随着她一起将视线投了过来。
姜锦书在撞上谢暨白目光的一瞬间,眼底满是不安和惶惑。
她身子微颤了一下然后对着谢暨白就跪了下来,无助地摇了摇头,“殿下,妾没有……”
她这么说着,眼泪就先一步滑出了眼眶,那无辜酸涩的模样和姜婉兮此刻那尖锐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怕此刻被“冤枉”,可是她也没有因为焦急为自己解释而失了体面,只是努力说着事情经过。
“今日妾是被太子妃唤来毓庆宫的,说是母亲入了宫中,让妾一起过来聚聚,妾不敢有违,所以就过来了。”
“来了之后,太子妃说这宫中闷得慌,所以让妾扶着去花园转转,母亲还不放心娘娘身边的宫女搀扶,要妾搀扶,妾就赶忙搀扶好了,可是太子妃又嫌妾搀扶地太紧,只让妾虚扶着。”
“然后等到了锦鲤池旁的时候,太子妃就突然往池中栽去,但是因为妾是虚扶着的,哪怕焦急想要搀扶也没能抓住娘娘。”
姜锦书这么说着,对着谢暨白轻轻磕了个头,眼泪再次滚落下来,微带哽咽道,“整件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的,妾对殿下不敢有半分欺瞒。”
“妾敢起誓,今日之事若是妾有半分说谎,就让妾不得好死。”
在姜锦书最后四个字出口的一瞬间,谢暨白双手猛地攥成了拳,心口细细密密地好似针扎一般地心疼。
一样的话,他的母妃也说过啊。
在面对皇后的质疑和指责时,为了自证清白,她也曾在谢渊面前这般说过。
可是在这宫中,权势才代表一切,即便他母妃起了毒誓,也没能换来谢渊分毫的信任。
过往的那些记忆袭来,谢暨白脸色几乎瞬间发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下了情绪之后,转头看向姜婉兮,“太子妃,你说奉仪故意陷害你,可有证据?”
“在这宫中,凡事得讲证据,岂是你红口白牙就能随意诬陷的?”
姜婉兮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她就是没有证据,可是她心里清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问题一定出在姜锦书的身上,只是她不知道姜锦书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更不知道她是怎么动的手。
如今反倒是她假孕争宠的事情好似罪证确凿。
心中慌得厉害,姜婉兮赶忙一把拉住了谢暨白的衣袍,眼泪也跟着滚落了下来,“殿下,臣妾真的没有,臣妾跟在殿下身边许久,殿下对臣妾就当真没有半分的信任吗?”
谢暨白看着姜婉兮此刻的模样,看着她揪着自己衣袍的手,眼底的冷意不由得越发明显了几分。
“你让孤如何信任你?如今这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了你,你无法自证清白,只这般张口就诬陷别人,你却让孤信任你。”
谢暨白说着,一把甩开了姜婉兮抓着自己衣袍的手,冷冷开口道,“太子妃性子善妒,假孕争宠,还妄图攀咬姜奉仪,为人为事低劣,不堪为太子妃。”
“孤会奏请皇上,今日起降为奉仪,禁足春华宫中思过。”
谢暨白在冷冷说完这番话之后,便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言了,转身向外走去。
袁氏听着谢暨白刚刚的那番话,整个人瞬间就乱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扳倒姜锦书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是害了自己的女儿。
这会缓过神来之后,袁氏还是不甘心地一把抓住了院判,“院判大人,事关皇嗣,你可不能胡言,太子妃有孕多日,都已经显怀了,怎么可能说没怀过孩子呢?”
院判看着袁氏此刻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国公夫人,就是因为事关皇嗣,臣才不敢胡言。”
“今日这件事情,臣难逃罪责,若不是事实如此,臣又何苦担这个罪名。”
院判这么说着,摇了摇头,收拾好东西转身往外走去。
赵太医便紧随其后,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姜锦书在一旁看着,心下安了几分。
看谢暨白今日的态度,应当是没准备深究院判和赵太医的罪名的。
毕竟在谢暨白眼中,他们是被姜婉兮威胁的,而且最后关头说了实话,没有酿成大错。
而事关皇嗣,又在众人面前闹得这般大了,即便姜家势大,谢渊应当也不会刻意偏袒。
姜婉兮的太子妃之位该是保不住的了。
这么想着,姜锦书便也准备离开了。
贬为奉仪,搬出毓庆宫赶去了最偏远的春华宫禁足思过,光是这些就足够她受得了。
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坠落至小小奉仪,这其中的落差就够她好好尝尝的了。
再加上这宫中多的是会捧高踩低的人,到时候都不用她出手,自是有人会去磋磨她。
这么想着吗,姜锦书也没有要在这里继续逗留的意思了,起身就准备向外走去。
但是刚刚转身就听着姜婉兮的嘶喊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母亲,母亲您为何不帮我?母亲,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
“姜锦书,你站住,本宫让你站住,你听到了吗?”
姜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