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蔡京朱勔王黼这些奸臣背后的,是皇帝宋徽宗。
他们是宋徽宗的爪牙。
替宋徽宗聚敛天下财富,供他一人享用。
顺便自己也捞点。
对抗这些奸臣,其实就等于是在对抗宋徽宗,这在皇权至高无上,天子一言九鼎的古代,宗泽李纲等人基本没有胜算。
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
无论李纲宗泽种师道等人如何的忠心耿耿,如何的披肝沥血,但依旧难以挡住己方主帅宋徽宗的昏招频出,将种种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今后的仕途之路该如何走,宁策心中初步已有打算。
肯定是不能效法恩师宗泽和李纲等人,一味愚忠,那样就算把自己累死,也改变不了什么,还容易像岳飞那样,莫名其妙地被皇帝干掉。
但自己肯定也不会如同蔡京朱勔那样,一味讨好皇帝,阿谀奉承,欺上瞒下,昧着良心只顾自己升官。
宁策打算走一条中庸道路。
以变通之法,行救国之实。
暂时还是要讨好宋徽宗,但一定要坚持自己原则,借此机会,不断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尽快在靖康之耻前,掌握足够实力,以挽救这场大危机。
想起白发苍苍,满面皱纹的宗泽,宁策就觉得有些心疼。
无论是为了恩师,还是为了这天下万民,自己总要想出个稳妥法子,帮大宋度过眼前这番难关。
一定要设法破坏,辽人增加岁币的企图!
宁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是已经沉睡。
事实上,他的头脑一直在紧张思索,每当他想到一些重要事情,便会起身,拿起桌上纸笔,匆匆将要点记在纸上。
而后,他会再度靠向椅背,闭上眼睛,凝神苦思。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细雨淅沥之声,慢慢平息。
随即一声高昂的鸡鸣声,陡然响起!
宁策顿时身子一震,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
少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他推开窗楹,一阵清新的春风,迎面拂了过来。
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古雅的房间里,开封府功曹王豫放下饭碗,从一旁丫鬟手中取了热毛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柳氏赶紧起身,亲自为他更衣。
嘴里柔声嘱咐:“一会去了衙门,千万别忘了打听下小策的事,那死者是个恶霸人物,又企图欺负英英等人在先,念在小策年少无知,能不能让张大人网开一面,最好能判个为民除害……”
王豫不满地扭头,瞪了柳氏一眼,“妇道人家,懂得什么?那可是杀人!天大的罪过!要不是看在他帮英英的份上,我都懒得管这事!”
王英英也急忙站起身,“爹,你既知道宁策是为了我们才杀的人,就更应该在张大人面前劝阻几句,把事实真相,说给大人听,你不是说张大人是个精明强干的好官么?”
“小姑娘家家,懂得什么!”王豫呵斥了女儿一句,“张大人不但精明强干,还铁面无私呢!宁策犯了泼天大罪,此刻估计已经被抓在牢中了。”
“老夫不过一功曹而已,哪里左右得了大人的判断?”
王豫之所以如此生气,乃是柳氏和王英英提出的要求,其实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不过一个小小功曹,哪里能在张叔夜面前说上话?
平时也就是远远地看张叔夜一眼而已。
张叔夜有没有知道他这号人,还不清楚呢。
看到妻子女儿一脸惶恐担心的可怜模样,王豫还是心中一软。
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今日老夫便豁出这张老脸,尽力帮那宁策开脱罢了。”
“只是,既然高公子那日也在场,凭着他和高大人的关系,他说一句话,比老夫说一百句都好使。”
王豫看向女儿,“高公子温文有礼,人品正直,想必他也会委托高大人,替宁策开脱吧?
”
王英英撇了撇嘴。
心想昨日碰到危险之时,跑的最快的就是高俊楚。
明明祸事是他和那个殷公子引起来的。
结果真有了事,他就躲得远远的。
一点都没有担当。
想指望他,只怕够呛。
“老爷,不论高公子如何,你只尽力而为就好,就看妾身的面上,也要尽力拯救小策啊。”柳氏哀求道。
“好啦好啦,老夫知道了。”王豫摆了摆手,对着铜镜整了整身上衣衫,便匆匆出门。
王豫心事重重地来到衙门,心不在焉地处理了几封公文后,沉吟片刻,他便拿起文书,匆匆去找录事参军杜迈。
杜迈官职比王豫高。
准确来说,他是王豫的顶头上司。
将手中公文交给杜迈,王豫偷眼看去,却见杜迈神色如常,只是看着公文研究事情,脸上并无担忧之色。
不由得有些奇怪,心想难道昨日发生之事,杜雅香没跟她父亲说么?
仔细审视公文后,杜迈在上面批了注,签上自己名字,又盖上章,这才交还给王豫。
“可以了。”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