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曳屏叠,落英尘埃。
洛瑧举眸安定,心里须臾感叹。不为魏姗儿的恶毒诅咒,是因,这一场腥风血雨之后,多少人的境遇,将会被牵动改变……局中人,哪有什么输赢?
当洛瑧凝望易橒澹时,易橒澹仅存的支撑他对抗焚身之痛的唯一意志力,几乎被瓦解殆尽了!一染慕白潇歇里,那深埋着幽邃幻灭的寂眸,渐渐似冰消融解般,黯淡无生气……
洛瑧急急走近易橒澹,低头取出了腰间绢袋中的药丸。
习贤挡在易橒澹身前:
“洛姑娘,你这是要……”
洛瑧轻语:
“相信我。”
吉泞目色如朗,与习贤面面相觑,微微点头示意习贤。
洛瑧靠近了,毫不犹豫给易橒澹服下了药丸,明眸沉静:
“你会好的。”
忽然,扶住鱼茉的凌峥,心口疼痛如绞,面若死灰,他重重跪在了地上。
银后连忙扶过凌峥,查看一番后,双眼牢牢盯着洛瑧不放:
“是你。”
洛瑧赶回去照顾鱼茉,眸色清冷:
“是。自从我知道鱼茉在银王宫里,我就不放心,她不过是被动进王宫,赤心无求,怎会抵挡得了你们层层叠叠的阴谋陷阱。所以上次替他解毒,我留了一味毒在他体内。”
闻言,凌骞褐眸深冽,心底莫名翻涌一种难言的不安。
“好心机。”银后目色若盈,转而温言细语地注视着凌峥,“峥儿,如果能,忘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向你父王求一方封地,远远离开。思北霜!”
未等到凌峥的回答,银后就举剑抹了脖子。
所有人措手不及,在银后这一声似是最后的呼喊之中,凌骞本能地将洛瑧护在身后,除了戒备,只有惊诧。
雪池旁,凌峥痛苦伸开手去,已无力挽回……所有的悲凉沉郁化作一声悲鸣:
“母后!”
赫囡胡厉氏东浔走过去,缓缓蹲在银后身边:
“你,可是有话说?”
银后抬头看着赫囡胡厉氏东浔,凄然泪下,断断续续道:
“这个冷宫,我梦里来过很多次……我太熟悉了……王宫里…孤冷情绝…无父无子…骨肉断念……我曾想过…我会在……这里……结束这一生……那用……用我的命…换……换解药……”
话毕,闭目气绝。
眼前,讽刺醒目的一地鲜血,使赫囡胡厉氏东浔悲从心生:
“逝者已逝,这是她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让人抬到朝蓿殿去吧。”
泗闾难以置信:
“你把她放置在朝蓿殿?那是王裔停灵之所。”
赫囡胡厉氏东浔平静地:
“就这样吧,我会向你们的王上交待。”
银王宫大殿
银王眉宇凌厉,俯视殿内,一会儿,就仔仔细细将所有议事的文臣武将,审视了个遍:
“如今,宋国驻军、迌国银甲军何在?”
泗闾上前回话:
“今晨,镶南世子命主帅带宋军返回边境,算算时辰,此刻已快到涫杉谷,而银甲军,则由大王子亲自护送出城,即刻将抵缇兰城。”
银王目色和缓:
“这两件事,处理善后得当。但近日来,喧哗宫变传得沸沸扬扬,各种形形色色版本不可计数,王室颜面,即将荡然无存!”
泗闾俯首回禀:
“王上息怒。无知百姓,大多人云即云,口口相传也都是些愚昧孤浅所闻。”
银王语态冰冷:
“民意沸腾,民心不稳。如此铺天盖地的流言,可震动威信,可分崩人心。你们都说,不能平息区区民间忿怨,只讲些不知所谓的天地方圆,有何弊益。”
“王上息怒。”
殿内群臣俯首惊颜。
银王挥挥手,满目威严:
“此次,宋国拳拳相助,世子有伤在身,银国定以上宾之仪款待,安排西澄殿,迎世子入内。”
“遵旨。”
泗闾领命。
银王的话,意犹未尽,泗闾自心知肚明,银王最终要何种结果与局面。
澞霜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