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讽刺。
原本和商霍的相处是互相博弈的,可在这里,对秦素而言,商霍却又是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她静下心来,扫视四周。
眼前的场景,让秦素心里生出一种熟悉而遥远的感觉。
一些支离破碎的场景片段窜入脑海中,秦素想起关于从前的事。
有很多个夜晚,母亲都是从小楼回来的,秦素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亲哭泣,也是在某个夜晚之后。
那时候的母亲就和眼前这位小鸟一样,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裙,圣洁而美丽。
秦素还是商从素的时候,和母亲一起住在商家。
后来她离开商家给自己改了名字,洗去关于所有商家的痕迹,名字就是很重要的一环。
她跟了妈妈的姓,叫秦素。
秦素的母亲,叫秦贞。
秦贞的名字,在进入商家之前一直是无人不晓的,因为她太过美貌,并且年纪轻轻就是昆曲名伶。
当时本城一众昆曲大师都很看好秦贞,更是说出昆曲未来有望之类的话。
可在某一天,秦贞忽然宣布退出,随后便进入商家。她没有更改名字,商家也不允许她不做秦贞。
他们要她以秦贞的身份,继续生活在这世界上,不过是换一种方式。
曾经的高岭之花,在一夕之间,就被商家拉下神坛,从那以后只在污泥中行走。
秦素,也就是商从素,从小就知道母亲很美。
美的惊天动地,即便是在商家做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或者花瓶,都有人愿意抢着把她带走。
想起那时候母亲总是麻木的表情,秦素的指甲忍不住攥紧自己手心。
所以当初,母亲也是像这样被当做一件拍卖的商品吗?
商家这些肮脏的勾当,到底进行了多久?
秦素咬唇,极力克制自己内心深处引发的颤抖,不想让身旁商霍察觉出任何端倪。
可内心的思绪还是如一阵又一阵的浪潮,将她整个人吞没。
关于母亲的所有,秦素后来调查了很多消息。
包括回国之后联系到如今这个一直帮忙的神秘人,秦素也一直强调,如果有空的话一定要注意一下当年秦贞和商家的种种。
只可惜,得到的消息大多是秦素有记忆之后记得的那些,多数也能对得上号。
可关于当年,秦贞和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是如何被算计跌落神坛,秦素至今都一无所知。
更甚至,她不知道,商家到底是谁做了那个将高岭之花拉下来的大手。
秦素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渐渐放缓。
从一开始回国,她就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即便此时想到母亲情绪上头,秦素也能很快冷静下来。
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今她到了自己从前没有到过的地方,那是否能从这里得到一些曾经得不到的信息?
比如,现场这些参加拍卖会的宾客,显然都是对拍卖会的性质知根知底,那会不会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
如果追溯到当年,他们会不会也见过秦贞……
无数问号,在秦素脑海中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