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茅书生接着说道:“寿王爷听门子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本王何尝不知道要堵住那个混帐东西的嘴?!只是他如此贪婪,本王若是用银子买通他,只怕此贼贪得无厌,日后不断敲诈本王。这些年本王韬光养晦,惟恐被那伙奸诈小人抓到把柄,坑害寿王府。若是这伙奸诈小人知晓此事,必定会利用此贼大做文章。到了那时,只怕寿王府有倾覆之危。 “门子听寿王说完之后,笑着说道,王爷说得甚是。我与此贼交往多年,素知此人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奸诈小人。若是王爷以银钱相赠,只能让此贼的胃口越来越大,是以绝对不能指望花钱消灾。小人劝说王爷堵住他的嘴,用的可不是银子,可是刀子。 “寿王爷听门子如此一说,不由大惊失色,直愣愣地看着门子,颤声说道,这里是京城,怎么能随便杀人?何况此贼是守城军士,若是被人杀死,官兵必定严查此事。到了那时,寿王府的仇家,右大臣府,官军都会揪住此事不放,寿王府危矣。 “门子微微一笑,口中说道,王爷尽管放心便是。用刀子让此贼闭嘴,自然有人去做,绝对不会牵连寿王府。小人与此贼交往多年,素知此贼好酒贪杯,时常喝得酩酊大醉,多次醉酒归家,途中摔得头破血流,还有两次摔入水沟,险些溺死。眼下此贼还在酒馆之中酣睡,不过再过两三个时辰,他多半会迷迷湖湖醒来,然后挣扎着回到家中。若是此贼途中失足落水淹死,却也不足为奇。 “寿王爷听门子说到这里,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若是此事能够了结,本王必有重谢。门子笑道,小人托王爷的福,这些年赚了许多银子,娶妻生子,买房置地,早有报答之心,可惜一直没有良机。眼下正是小人报答王爷的时机,小人岂敢推辞?王爷尽管放心便是,此贼寿短,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门子说完之后,便即向寿王爷告辞。寿王爷也不阻拦,眼看着门子走了出去,心中思绪起伏,忐忑不安。这一晚他一直没有合眼,待到天亮之后,门子又来拜见。寿王爷急忙将门子让进正堂,正要开口询问,门子笑着说道,托王爷的洪福,事情已经办妥了。小人一早走来,听说进财坊岩渠淹死了一个人,心中好奇,便即前去观看。谁知淹死的那人竟然是小人的一位朋友,此人是南城的守城军卒,平日里甚是好酒,昨晚他与小人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小人先行回家,他在酒馆之中睡到后半夜,这才摇摇晃晃走出了酒馆。途中经过进财坊,脚下一绊,竟然跌入岩渠,活生生地淹死了。小人听说了此事之后,心中颇为悲痛,一早赶到他的家中,将丧仪送到他的妻子手中。” 厉秋风和叶逢春听茅书生说到这里,暗想若是茅书生没有说谎,这个门子当真狠毒,为求进身之资,竟然连自己的朋友都不放过。只是门子虽然狡诈,不过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害死了那名军士,帮了寿王的大忙,不过如此一来,寿王的把柄又落在他的手中,只怕寿王未必放心。 茅书生接着说道:“寿王听门子说完之后,这才略略放心,亲自捧出一盘银钱,送给门子当作酬谢。门子再三推辞,寿王只是不许,最后门子只得勉强接了银钱,对寿王千恩万谢。寿王拍着门子的肩头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寿王府的管事,府中大小事情,还要多多帮忙。 “门子听寿王如此一说,当真是欣喜若狂,急忙跪倒磕头,说了许多感恩戴德的话。从那日起,他摇身一变,成了寿王府的管事,极受寿王的信任。无论大小事情,寿王都要请他一起商议,恩宠之重,寿王府中无人可及。可惜天不假年,数月之后,京城西南呈祥坊烧起了一场大火,十几栋宅子被烧得精光,化为一片白地。管事一家也在其中,全家老小六七口人尽数丧命于这场大火之中,当真令人悲叹不已。” 茅书生说到这里,双目低垂,面露不忍之色。厉秋风和叶逢春见他如此做作,心中颇为不屑,却并未说话。慕容丹砚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什么火灾水灾,不过是托辞罢了!门子为了讨好寿王,出卖了自己的朋友,从寿王手中得到了赏银,还当上了寿王府的管事。不过此人虽然狡诈,却被贪婪蒙住了双眼,以为从此得到寿王的信任,可以锦衣玉食,一帆丰顺。却不想想他知道了寿王的秘密,已经成了寿王的心腹大患,非得将他除掉不可。那名军士被杀之后,寿王之所以没有立即下手除掉门子,杀人灭口,那是因为寿王不晓得门子是否留有后手,才会将他提拔为管事,明面上对他极为信任,其实是窥伺他是否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后来发觉门子不足为惧,寿王便要对门子下毒手,为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也为了不让官府追查到寿王府,索性放了一把火,将门子家烧成了一片白地。如此一来,不只门子全家被活活烧死,不能泄漏寿王的秘密,就算门子留下了写有寿王秘密的文字,却也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哼,寿王明面上韬光养晦,闭门不出,其实他野心勃勃,另有所图,是一个恶毒凶残之人。茅庄主,你如此做作,难道真不知道寿王的为人吗?” 厉秋风、叶逢春听茅书生说话,自然能够猜到门子全家死在寿王手中。茅书生也知道瞒不过众人,只是没有明言罢了。不过厉秋风和叶逢春都是智计深沉之辈,自然不会当面揭穿茅书生。慕容丹砚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