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书生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新寿王虽然极富智计,不过与老寿王相比却是差得远了。虽然没有丢掉王爵,不过被扶桑国国王和政敌打压,只能步步后退,最后虽然保全了王爵,但是失去了职权,沦为京城中的破落户,受了许多屈辱。若不是老寿王的小女儿嫁给先王做妾,在后宫颇有势力,只怕寿王府早就被灭门了。 “后来新王驾崩,继位的国王与寿王府并无怨仇,虽然仍有许多大臣诋毁寿王府,时常向国王上表,揭发寿王府种种恶行,恨不能将寿王府满门抄斩。不过国王以为寿王府虽然保有王爵,但是职权尽失,平日里这伙人躲在府中,连府门都不敢迈出一步,就算老寿王是一头勐虎,可是这头勐虎已经死了,他的儿子孙子只是一群猪狗罢了。是以虽然接到了许多大臣告发寿王府的表章,但是国王压根没有理会。 “不知不觉之间过去了数十年,寿王已经传到了第三代,寿王府成了死老虎,在京城之中湮没无闻。那些老寿王的政敌已经死得干干净净,极少有人再与寿王府为难。茅某在京城之时,虽然听说过寿王府的事情,但是并未与寿王府诸人见过面,也并未将寿王府放在心上。是以那一日茅某的朋友突然来到白莲山庄,还将寿王带来,茅某岂能不惊愕莫名? “茅某将朋友和寿王迎入山庄之后,摆下酒宴与二人畅饮。酒酣耳热之时,那位朋友对茅某说道,当日他杀掉右大臣派出的差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自己带着差役离开城门之时,被一名守城军士看到。后来右大臣府追查那名差役的下落,那名守城军士以为这是一个发财的良机,打算到右大臣府告发此事。那名军士有一个酒肉朋友是寿王府的门子,两人时常在一起喝酒狎妓。那一日两人又聚在一起喝酒,那名军士得意洋洋地说道,眼下有一笔横财落了下来,恰好砸在老子头上。咱们交情不深,老子得了赏银之后,少不了送你几坛好酒,几只肥鸡。 “门子听那名军士如此一说,心生疑惑,便向他询问这笔横财从何而来。若是换作平日,那名军士自然不会实话实说,不过其时他已喝得五迷三道,再也没有平日里的机智精明,听门子问起,便即得意洋洋地说道,前些日子右大臣府派人离开京城办事,回转京城之时,竟然失踪不见。右大臣气恼之极,派人四处查找,声称掘地三尺,也要将失踪的那人找到。右大臣府的差役和京城捕吏侦骑四处,几乎要将京城翻过来,仍然没有找到那人。眼下找人的悬赏赏格已经提高到一百串钱,若是谁能帮助右大臣府找到失踪的差役,这一百串钱就归他啦! “门子见那名军士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开口问道,一百串钱可是一笔大钱,谁若是拿到这笔钱,足够喝上一年美酒。看你老兄得意洋洋的模样,难道你知道那名差役的下落不成?那名军士哈哈大笑,一仰脖又喝了一杯酒,这才对门子说道,你小子说得不错,偌大一座京城,只怕只有老子知道那个死鬼去了哪里! “门子听那名军士如此一说,颇为惊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那名军士得意洋洋地说道,有一日老子在南城守卫,看到有人将右大臣府的那名差役从城门带走。虽然不晓得他将差役带去了哪里,不过只要抓到了这人,必定能将那名差役找到。不过差役已经失踪了许久,只怕早已被人杀掉了,就算找到了差役,或许只是一堆白骨了! “门子越听越是心惊,请那名军士细说详情。那名军士便将茅某的朋友带走右大臣府的差役一事说了出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门子在寿王府当差,多次见过茅某的朋友前往寿王府,知道茅某的朋友是寿王府的座上宾。若是那名军士将茅某的朋友带走差役之事向寿王府告发,以右大臣的势力,茅某的朋友难逃一死。念及此处,门子心急如焚,急切之间想出了一个主意,一边恭维那名军士,一边拼命劝他喝酒。那名军士想到就要发一笔横财,当真是心花怒放,又不知道门子与茅某的朋友相识,兴高采烈之下,当真是酒到杯干。过不多久,便即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呼呼大睡。 “门子见那名军士睡得如同死猪一般,自己也装作喝醉的模样,摇摇晃晃走出了酒馆。两人此前经常在这家酒馆饮酒作乐,掌柜和小二与两人颇为熟悉。此时看到那名军士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门子哼着小曲摇摇晃晃走出酒馆大门,却是见怪不怪,压根不加理会,还指着军士嘲笑了几句。 “门子走出酒馆之后,四顾无人,立时拔腿跑回寿王府,将此事禀报给寿王。寿王闻言大惊,在屋子来回踱步,一时之间不晓得如何应付此事才好。门子对寿王说道,那位先生与王爷是老朋友,平日里往来甚多。小人听说右大臣行事刻薄,若是将那位先生捉进府中,必定会严刑拷打,株连甚多。一旦牵连到王爷身上,只怕会惹出大麻烦。眼下最要紧的是让那个家伙无法说话,否则必定会引出一场祸事。” 厉秋风听茅书生说到这里,暗想一个小小的门子,竟然敢向寿王出主意,只怕其中另有关节。据茅书生所说,寿王在京城韬光养晦,又怎么会与守卫京城城门的将军结交,往来甚密?茅书生所说之事看似平常,可是仔细推想,这些人个个行事怪异,只怕另有图谋。最古怪的是茅书生的朋友和寿王竟然联袂来到白莲山庄,着实让人猜想不透。依我看寿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