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不少钱，大部分收入全用来追人。
大学里认识且知情的朋友，背地里调侃宋毓叫“吞金哥”。
喊她“痴情姐”。
张清河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因为宋毓从未给过她回馈，对方清清淡淡，收下礼物时眼皮都不眨一下，然而某些时刻，她又突然觉得离对方很近，仿佛仅隔着一触可即的距离，宛如上了瘾般，想要去靠近他。
一场虚幻的海市蜃楼。
反正追上了是额外的收益，追不上也不亏。
那是绵延整整四年的虚幻幻想，后来毕业之后，彼此殊途，才逐渐醒悟过来。
宋毓那会儿，应该是在吊着她。
他从不收别人所谓的“礼物”。那些精致的工艺品，普通人需要花很久才能挣到的东西，在宋毓眼里几乎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能收下，已经算给面子了。
——而如今妄想已经攥在她的手心。
年少时的向往，有机会变成现实的时候，谁能拒绝握紧的诱惑？
两只手交握，感受到微凉的温度，张清河熟稔地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初中成绩特别好，宝贝儿，全校第一。”她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道，“信不信现在校长还记得我。”
宋毓转过脸，一直望着她，闻言，跟着低笑了一下:“信。那高中也在这里读书吗？”
两人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着。
张清河笑容收了些:“高中在另外一个地方念的，我学习特别认真，三年寒窗苦读、头悬梁锥刺股，给我累够呛，要不然咱俩怎么能在大学里认识是吧？”
她这话，狗听了都摇头。
她聪明，以市第四名考进市区最好的高中，离家里远，张清河是随风疯长的张扬性格，没有父母管束，她闲得没事儿，琢磨着谈个恋爱，找了个混混，spy情侣。
然后被王女士追着打了两条街。
这事儿自然也不能告诉宋毓。
张清河半真半假地分享完，就转过话茬:“哎，你高中在哪儿来着？小哥哥长得这么好看，有没有初恋情人什么的。”
“……没有。”宋毓望了一眼张清河，过了一会儿，才解释，“那会儿家里有些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读书才是次要的。”
张清河眼睛也跟着亮起来:“那咱俩还是初恋。”
宋毓脸红了红:“……嗯。”
也是这个时候，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男声。
“清河。”那声音挺熟悉，语气激动，“是清河吗？”
不知道为什么，张清河眼皮一跳。
她拧过头，便看见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寸头男人，穿着件夹克衫，眉眼硬朗，大冬天，穿着件黑色的短袖，运动裤，手里提着条鲤鱼。
挺熟悉。
但不认识是谁。
“没想到还能再碰见你。”那男生笑眯眯的，“还认识我吗？我是梁合……这位是？”
他转过头，看了眼宋毓，又看了眼张清河。
脑海中模糊的印象再次重启，张清河长呼出一口气。
她早说不该出来的。
街上邻里邻居这么多人，碰到个熟人是十有八九的事儿，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这下算是碰上最熟的那个了。
梁合，就是她高中时候谈的那位男友。
其实说起来，她和这位其实也不算谈恋爱。
她跟着梁合打游戏，泡吧，那会儿网游刚出来，梁合给她打装备，半夜从学校爬出来去唱歌、喝酒，梁合染了一头粉毛，穿时下流行的破洞牛仔裤，装束蛮夸张，最好的时候，每天几乎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梁合啊。”她笑了下，道，“好久不见，这位是我先生。”
她亲昵地介绍完宋毓，又道:“这是我高中时候的朋友。”
“之前有看到新闻，知道你结婚了，新婚燕尔，才子佳人，恭喜恭喜。”梁合笑嘻嘻地伸出手，“哥们儿，很帅，一看就是小河喜欢的款。”
宋毓看了眼张清河，勉为其难地握手:“谢谢。”
“请你们俩吃顿饭呗。”梁合收回手，乐呵呵地道，“什么时候回家的啊？也不来找我玩。”
“大哥，我微信都给你拉黑了，你自己想想看。”张清河吐槽，“咱俩有啥交情啊。”
“我说呢，朋友圈都看不见了。”梁合批判，“如今飞黄腾达了，不认老战友了。”
宋毓站在原地，有些疑惑:“战友？”
梁合“噗”一下笑出来:“游戏里的战友，她拿机关枪库库扫自家队友，隔壁队的卧底。”
张清河笑着“嗯”了声。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之前的事，梁合静默了一瞬，道:“记得旁边有一家奶茶店，刚好碰见也是缘分，不吃饭也行，一起喝杯奶茶叙叙旧？”
宋毓面带客套的笑。
他敏锐地察觉到梁合和张清河的熟稔，但没有戳破，只是等张清河作决定。
张清河问宋毓:“去吗？”
她心里也敬佩自己的坦荡。
说起来，哪怕单刨除情侣关系，梁合算是她高中时候不错的朋友。
宋毓道:“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