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河：“……”
别墅负一层是一个大会客厅，常平来的时候能凭着私交进一楼客厅，杨胥文则更为郑重，直接在会客厅等着。
杨胥文先是毕恭毕敬跟宋毓和张清河打了声招呼，又拍了拍身后唐其华的肩膀：“这是跟着我来的小唐。”
“坐。”宋毓坐下来，“聊聊直播那天彩鱼具体的流量支持和安排吧。”
他一上来开门见山，杨胥文反而松了口气，他是那种不擅长聊天类型的，尤其是对领导。
宋毓对他来说，就是这种几年都难见一回，没足够成就身家都凑不到身边的那种业界大佬。
这两年直播行业发展迅速，彩鱼内部各种派系林立，今年刚刚融了资，藏在兰桂身后的盛西集团强势进场，两次主投，一举成为最大股东，原来的管理层零零散散换了不少，杨胥文也是在盛西进场之后逐渐被提拔起来的。
盛西主要做实业，这两年才逐渐涉足互联网，但几次投资都踩到风口上，拓宽了不少线上渠道，这点张清河算是知道最清楚的。
她原来电影宣发都比较吃力，但这两年有盛西在后面撑腰，基本一路绿灯。
老牌娱乐公司兰桂在视频平台和媒体面前都没这个面儿。
杨胥文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老板和他这种码农不一样，没列一行一行数据，做了一个简单的ppt，把手下人996做出来的分析结果明明白白给呈上来。
简单清晰。
杨胥文坐下之后，没人理唐其华，唐其华就自己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扔了裹脖子上纯好看的围巾，舒舒服服地靠着抱枕，当一个装饰品。
张清河也跟着翻了翻ppt。
这场直播，既算是一场澄清，也是一次公关，自然看的人越多越好。彩鱼给予最大的推荐支持，预估直播观看人数将在九十万左右。
这已经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字。
除此之外，还有各项服务器开支，以及各种不可预测情况的备案，比如对弹幕的管理，肯定是不能让骂张清河的话刷屏的。
而打光、化妆，机位，文稿准备这些前期准备工作都是留给节目组的，彩鱼没有越俎代庖。
宋毓看的认真，一项一项浏览过去，杨胥文就屏息等待着，良久才听见男人淡淡的夸赞声：“还不错。”
杨胥文这才松了口气。他来之前已经审过三遍，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惶惶，现在得到肯定，心放下去一半。
领导能看懂这些专业的玩意儿吗？
人又不是专业搞直播的，在别的领域再怎么厉害，可能还不如一个小组组长懂行情。
能不给领导看吗？
不能。这毕竟是人领导亲手要做的，再怎么艰难都得弄得漂漂亮亮的。
然后他一松气，转头就看见唐其华百无聊赖地在那儿嗑瓜子玩。
那样子放松得和进了自己家一样。
杨胥文呆了一下，这口气一松，差点没上来。
唐其华倒是没理杨胥文，认认真真举了手，说：“我有一个疑问。”
张清河：“说。”
唐其华：“咱们到时候有读弹幕的环节吗？”
张清河头疼。
本来这事儿就不应该有，更别说直播了，是宋毓倒腾出来的这事情，对她来说，屁好处没有。
都他妈快离婚了跑去秀恩爱，她前两天还和李致辛保证得好好的，结果又拉着宋毓上节目。
这和狗上赶着去吃凉的屎有什么区别。
但事情既然已经应了下来——她不应，宋毓也有办法让她应。她还不如自觉点儿。
“读吧。”她敷衍地说。
杨胥文察觉到老板娘不高兴，连忙掐了一下唐其华的大腿。
“嗷——”
唐其华吓得差点一杆子蹦起来。
宋毓轻飘飘一个眼刀下去，唐其华立刻老实了。
张清河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转过头对杨胥文说：“对了，不用把骂我的评论卡得特别严，也不用拉黑，他们想骂就骂吧。”
杨胥文一愣，下意识问：“啊？为什么？”
他平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别的明星来直播，都是直播平台求爷爷告奶奶，要流量要资源，而且最好要一点骂声都不能有。
理由是艺人看了会生气。直播平台跟舔狗一样。
而张清河是反其道而行之。
不过这句话说完杨胥文就后悔了，他这句话像是质问一样，而且问题特别傻缺。
他没多少出去见上司的经历，脑子缺根儿筋，原来就是一普普通通码农，设计了几个直播的氪金新花样，也是近期才提拔的新高层。
业务还不太熟练，就被稀里糊涂派来和盛西的老董去对接业务。
杨胥文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张清河倒是没什么感觉，她看着宋毓，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被骂得多了，习惯了。”
杨胥文：“……”
接下来，又是一堆精细化业务的问题，本来都不应该杨胥文管，甚至出不了彩鱼的技术部就能被解决，但最后竟然闹到了宋毓面前。
张清河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宋毓对这个直播挺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