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霉国的电视新闻,总会让人产生一种“笨贼一箩筐”的感觉,但那是他们的犯罪率太高样本基数太大导致的,实际上笨贼在哪个国家都不少见,涵国也是一样。 洪志炫活了二十多个年头,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很蠢,就因为他今天也当了一回笨贼,刚才为了泄愤一脚踹在花店的玻璃橱窗上,结果发现玻璃比旁边的水泥墙还要结实。玻璃连抖都没有抖一下,反倒是脚疼到让他眼泪狂飙,三不五时就跟人打架的他有着丰富的受伤经验,知道自己的趾骨大概率是骨折了。 白冬买房时从东方平那里得到了很大的优惠力度,所以后面搞安全升级的时候很舍得花钱,一楼花店正面的玻璃橱窗和玻璃门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用的都是四厘米厚的防爆钢化玻璃。这规格比普通银行柜台上的玻璃还高,正常人别说用脚来踢了,就算手里拿个大锤也很难把它砸开。 反正从花店无法进入二楼,而且玻璃橱窗距离街道也有些近,很容易被行人误触,所以白冬就没有像二、三、四楼那样加装红外感应报警装置。然而这一脚的动静还是不小的,躺在三楼床上的他立刻察觉到了,睁开眼睛隔着墙朝下面看了一眼,才发现有个男人站在花店的橱窗。 由于昨天晚上打烊之后被一通电话分了心,白冬忘记放下卷帘防盗门了,只锁了玻璃门就走了,不过他这时候并没有着急下楼,而是躺下去继续睡觉,因为已经有别“人”去帮他处理了。 楼下的洪志炫脚都骨折了,却依然没有放弃心头的执念,绕着小楼检索暗巷里面的地面,想找块砖头之类的东西。巷子里面小块的鹅卵石挺多,都是白冬铺花坛时散落的,但是这东西完全对付不了防爆玻璃,他连捡起来的兴趣都没有。 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还真给他发现了一样好东西,后面的墙根处竟然放着一个做泡菜用的酱缸。酱缸虽然名字里有个缸,但它实际上是一种坛子,尺寸不大重量却不轻,拎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差不多得有个三斤重。陶瓷很脆但硬度惊人,配合着不错的重量,拿来砸玻璃正好。 “希望待会儿别出现奇怪的东西。”洪志炫摇了两下,里面并没有液体晃动的声音,应该是空的。 酱缸弃置不用后很难说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即便只是一些残留的大酱,砸破之后溅到身上也会让他很难受,今天这一身的行头可不便宜,还恰巧都是白色的。 凌晨四五点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压力造成的错觉,洪志炫竟然觉得路灯比先前要暗了一些。那些条子没有彻夜值班,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而他也是确认了附近的车子里没有躲着盯梢的人,才敢放心大胆地行动。 “啪。”洪志炫正在比划着该往哪里砸更有效果时,一只苍白纤弱的手中从酱缸的坛子口探出来,拍在了他的手背上,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触碰坛子似地。 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今天既没喝酒又没嗑药,没有理由会出现幻觉才对,反应过来这是遇到灵异事件后立刻就把酱缸丢了。 酱缸并不势很大,稍微带点劲就能扔很远,但洪志炫是猝不及防下被吓到松开了手,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不幸中的万幸是东西砸到了他的脚背上,没碎也就没有发出太大动静,而万幸中的不幸是刚才这一下砸得够狠,本就出了问题的右脚情况雪上加霜。 右脚是他的惯用脚,刚才踹玻璃橱窗的就是这一只,本来强忍骨折之痛已经让他够惨了,现在脚背也遭遇重创。脱下鞋子还没一会儿工夫就肿起来老高,如果不赶紧去医院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落下永久的伤残了。 洪志炫单腿蹦跶着往路口方向移动,三成洞这边还是比较繁华的,到了大路口就能拦到计程车,打电话叫119急救中心的人过来反而没那么快。然而他想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才走了两步而已,身后忽然传来了当啷啷的声音,扭头一看居然是那个酱缸在动。 “西八,我不玩了,那酱缸动了。”手背被拍了一下还能自我安慰那只是错觉,但没人动的情况下酱缸自己在水泥地面上滚动,这就不是错觉能解释的了。 之前那个长得甜美漂亮的咖啡店女店员煞有介事地说这房子里有鬼,而且白冬就是饲养这个鬼的邪恶巫师,事实当前,本就比较迷信的他现在更是确认无疑,蹦跶得更快了。 虽然单腿跳看着很滑稽,但他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一口全瓷假牙都快被咬碎了,拼了命地往路口跑。他向来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换成自己是白冬,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任何对自己有恶意的人。 因为速度比平时走路还慢,洪志炫人连第一个电线杆都还没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的脚后跟上,他低头一看亡魂大冒,居然是那个酱缸。单纯的缸没什么可怕的,但却有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从里面掉了出来,几缕头发下面依稀能看到一对惨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救命,快救命!我被追杀了,有一个酱缸……我的脚受了伤,快给我叫一辆救护车。”洪志炫最不能打的就是报警电话,因为他刚从三成洞的派出所里放出来,结果一夜都没过去又再犯同样的事,很容易会被当成对执法权的挑衅,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先生您冷静一点,请告诉我您的准确位置。”接线员总是在重复这些话,因为报警的人很少有能保持镇定的,大多数人情绪都比较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