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视。 “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那么个爹。”大姨收敛笑声,眼神依旧带笑,语气却饱含可惜。 “哎,我爸就那样,我妈支持他,我也没办法。”陈于飞从不避讳这个话题。 “你妈也是傻,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傻傻的。你回去要多劝她,女人啊,要为自己多想想,留后路,不要把什么都给了男人。回头男人发达了,就成了别人的了。”大姨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陈于飞。 “什么叫‘都已经这样了’,是发生啥事了吗?”陈于飞看着大姨。 “哎,可怜的孩子。你去吧,记得劝劝你妈,她是个好女人。”大姨推了推陈于飞的背,回身走开。 满脑子问号的陈于飞看着大姨走开的身影,反复思考着她说的话:“都已经这样了”、“留后路”、“别人的”。 她被大姨灯谜似的留言搅得完全失去了逛商场的心情。 是老爸又打老妈了? 还是车间的生意出了问题? 陈于飞决定回家去看一眼。家里没人,老爸不在,这会儿老妈也应该还在工厂没回来。 她到车间瞄了一眼。有个工人正好看见她从门口探头进来,招呼道:“小飞啊,你回来啦。” 陈于飞在车间刚开工时来过几次,当时一是出于好奇,想看老爸这回又作出什么妖来;二是担心老妈自己一个人太累,想着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结果自然是啥都不需要她帮。不过也因此,车间工人都认识她。 陈于飞一边与众人寒暄,一边扫视车间,问道:“今天怎么就开动了五台机,那台是坏了吗?”她指的是中间显眼处那台贴着粉色贴纸的机子,继续问“怎么少了两位师傅?他们家里有事吗?” “一个家里起了猪瘟,回去帮忙了。一个生病回家养着去了,那台机子就是她用的,她不用,没人敢去动。”一位四十出头留着利落短发的女师傅说道。 坐她后边的一位矮胖女师傅接话道:“可不了的,人家年轻漂亮,有资本、有靠山,路都横着走,何况是独占一台纺织机。” “这是什么说法?这不都大家共用的吗?”陈于飞问。 这位女师傅不说话了,歪着嘴朝旁边一位脸上有大痣的男师傅递过去一个充满戏谑的眼神。 男师傅露出了略带猥琐的笑,说道:“女娃,你不知道。有些人,不能共用,只能独享。毕竟人家年轻,能干!” 他的最后一个字,说得用力又响亮。说完,整个车间的工人都笑了起来。 陈于飞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适,这种不适来源于她觉得自己似乎接收到了某种信息。 她问:“她是因为什么进医院了?” 大痣师傅笑得更欢了,说:“因为太能干了,磕破了干活的要害!”其余人哄堂大笑。 “她磕破手了吗?”陈于飞继续问。 短发女师傅实在看不下去陈于飞跟傻子似的一直问,说:“小飞,你回去学习吧,车间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好好读书,以后谋个好前程,赚大钱,好好孝敬你妈,她真是不容易。” 其他人也都不再就此话题回答陈于飞,只一个劲地叫她回去读书,把她赶出了纺织车间。 陈于飞听了一下午的灯谜,答案似乎呼之欲出,这让她心中阵阵不安。她又回到了陈岳和孟莹住的房子里,把角角落落仔细看个遍。 这回,她看出了一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