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
于弯月话锋一转，
“我们回去之后，要先去看看十七。”
刀锋低下头，
“还有许队和云绯。”
刀锋问道：
“为什么人们要把情感寄托于一块冰冷的石头？我一直都不明白。”
“那块石头收纳了与你而言重要的人的灵魂，长眠于地底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了没有躯体的尸骸，只有面对着那块石头，你才能想起你朝思暮想的人。”
于弯月说道，
“其实有的时候，你已经忘了那个人，你只是忘不了失去他时的痛苦。”
刀锋垂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太明白，
诸如此类，他确实经历了很多，
但他不明白于弯月说的话，
又或者说，
他不那么想明白，
即使装傻充愣也好，
在经历了那次之后，
他也明白过来，
每个人的生命都无比脆弱，
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
都可以轻易的毁掉一个人，一群人，
他真的很想逃避，
逃避这一切，
当然他更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
他低估了战争的残酷，
他当初更不应该去上军校，
如果他知道量力而行，
如果他没上过军校，
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他真的可以给哥哥报仇，
可他确实做不到，
而他只能空余下满腔的悔恨，
得过且过，
在短暂的温暖之中苟且。
“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刚刚说的话。”
“很难理解吗？”
“没有啊。”
于弯月挠了挠头，
元青确实不止一次和他反映刀锋最近神神叨叨的，
只是他都没放在心上，
现在只感觉这家伙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尤其是上次他应激以后，
不过也有可能是被自己训得，
但以他的心理素质也不可能这么脆弱，
可能还是受了什么别的刺激，
“你最近是怎么了，感觉你有事儿瞒着我。”
于弯月盯着他的眼睛，
他有些心虚地避开了：
“什么都没有。”
于弯月继续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
刀锋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说出来，
“别瞒着我，就算有什么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刀锋轻声道：
“上次……我在消灭敌人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麻木了，然后……”
他表情有些痛苦，
“血溅了我一脸，可是当时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像在做梦一样……我杀了很多人……”
他捂住脸，
“我和那群畜生有什么区别……”
其实元青和他说过这事儿，
只是为了防止他心里不舒服，也就没和他说，
“队长，我真的感觉快撑不住了，这不是我最初的目的……我不知道……原来我连累了那么多人。”
“这不是你的错，你参加了保卫者，非洲的穷孩子照样会饿死，你不参加保卫者，我们和潜伏者照样会打仗，有些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我确实是不信命，但也无法改变。”
“但也不是全无希望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改变，但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刀锋点点头，
于弯月继续说道：
“恐怕不只是因为这个吧？”
刀锋道：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许队……是死在了我的旁边……我亲眼看着他的头……”
刀锋满脸的惊恐，
于弯月想到那具尸首的样子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怪不得呢，我都没近距离看过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