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余天的时间过去,
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回程的直升机,
而较为统一的是,
所有人全部沉默不语,
这半年他们真的失去了太多,
无法估量,
因为一个人生命的分量是如此的重,
刀锋犹记得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鲜活,明亮,
仿佛废土之中顶住重重阻碍的成长的幼苗,
可幼苗就是幼苗,
幼苗是脆弱的,
一脚就可以踩死,
可就在他出事之前,
还像个孩子似的和他们玩闹,
其实他本来只是个孩子,
只是命运就像一个恶魔,
它对于人们的磋磨是那样的平等,
贫苦的,普通的,小康的,中产的,甚至于高资产的,
都为了孩子的学习堪忧,
三年高考,
让多少人戴上了眼镜,
让多少人的脊柱侧弯,
让多少人的青春没有疯狂的热恋,自由的奔跑,
只有堆积如山的试卷,
高考后的狂欢,只是因为自由,
不是因为高考完了,
而后,又要面对更多诸如就业,婚嫁,等种种问题,
等有了孩子,又陷入了循环,
而在保卫者里出生的孩子,
生下来,
就要为性命感到担忧,
孩子生了孩子,
孩子继续担忧,
只是不重要了,
他从进保卫者的第一天起就没想过传宗接代,
灭了就灭了吧,
无后为大,
有后头大,
胸口仍然泛着被重压似的剧痛,
手臂仍然无法动弹,
他咬牙忍着,
于弯月搭上他的肩:
“你怎么了?还疼吗?”
“我没事了……”
他长长的睫微微垂着,
“回去我们会先歇两天的,放心吧。”
于弯月像是安慰似的说道,
“嗯。”
刀锋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乖,回去给你买好吃的。”
于弯月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不用了……我有钱。”
“你能有啥钱?整天跟个小叫花子似的,就穿这一件衣服。”
“我有好几套跟这套一样的衣服。”
刀锋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跟你说,你回基地以后麻溜的,给我把你那头发洗了,我上次看你躺那儿头发都擀毡了。”
“也没有吧?”
“你小子睡过的枕套都焦黄。”
“那还不是因为水源有限不经常洗头,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也是。”
“好了你歇着吧,我也睡一觉。”
于弯月打了个哈欠,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刀锋也无聊的环视起了机舱,
忽然,
他觉得大腿一痛,
往旁一看,
于弯月还闭着眼,
但已经露出了满意的坏笑,
“队长,是不是你掐的我!”
“小声点,大家都在休息。”
于弯月转过头,
刀锋掐住他的下巴让他的脸面向自己,
“别欺负我了,队长。”
“你小子干什么呢!撒手!”
刀锋无动于衷,
“我不要面子啊?你信不信我把你手咬烂?!
于弯月说着便作势张嘴,
“别别别,活爹,我可不想打狂犬疫苗。”
“你才是狗呢。”
于弯月嬉皮笑脸:
“逗你玩儿呢,咋还急眼了?有那么疼吗?”
“烦。”
他说着便把头侧向一边,
“别啊,好儿子,爹错了还不行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