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大营,大将营帐。 “禀吴将军,帐外千夫长叶林求见。” 守卫低头抱拳禀报,等待着吴广平吩咐。 吴广平神色一禀,放下手中的大刀,“让他进来。” “是!”守卫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林叶看到去而复返的守卫,还未等守卫开口,便快步上前掀开帐帘,走进吴将军的大帐。 站在另一边的年轻守卫,看着摇曳帐帘,低声问方才前去禀报的守卫,“大哥,这林千户到底什么来头啊? 三天两头往吴将军府营帐跑,您都还没回话让他进帐,这便自己就进帐了。” 刚出来的守卫,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刚来,不该问的东西别问! 咱们都是将军手下的小兵,能保住小命都阿弥陀佛了! 守卫这样的肥差,你不想要后面大把人等着呢!” 年轻守卫努努嘴,不敢再回话,谁不知道能在守在大将帐外是件肥差,他可不想被换下去。 吴将军大帐里,林叶走到吴将军身边耳语几句,说完话,便后退了一步。 吴广平大鼻子翕动一下,沉声道,“消息准确否?确定那三个千户都没招吗?” 林叶知道此事不得马虎,特意派人查探了两次,确定消息无误后,便马不停蹄地来禀报。 他道,“消息准确,三个千户都已经将家人,送出了边城外,想必他们知晓此事兹事体大,不敢将所谋之事捅出去。 另外暗影卫那边,已将谷副将缉拿下了暗狱,恐怕此事正被刑逼问罪。” 吴广平听到暗影卫已经把谷副将,当成了计划此事的人,便不再将三位千户放在心上。 谷副将是二皇子的人,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其中缘由,就算是用上暗狱一百八十种逼人认罪的刑罚,也终将是徒劳。 半晌,吴广平右手食指拨弄了一下鼻翼,吩咐道,“等风声散了,就把三个千户的家人全都解决了,斩草要除根!” 林叶闻言,肩头一紧,随后便领命退了下去。 吴广平想着他在东门城墙上点燃的明松火,如今也该撤下了。 此前将混进城的鞑靼人送到劳役司,如今已有两千人,全部都是鞑靼王挑选的精英猛将。 如今东城粮营收成大幅度骤减,大晋朝皇帝昏庸愚笨,边关将士缺衣少粮定会难以过冬。 到那时鞑靼王发起进攻,城门便能不攻自破。 届时他便可成为一地藩王,享土地美眷数以万计! ...... 吴广平还在做千秋大梦,另一边暗狱底下,时不时传来一阵烈狱般痛苦的嚎叫声。 声音撕心裂肺,咒骂声不断。 只见暗狱最里边的刑房内,被绑在木架上的男子,让汗水浸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 头低垂着已经昏厥过去,身上的白色里衣,也已经被汗水浸湿。 左手被绑在木架上动弹不得,五个指头的指尖滑落的血珠,砸在黑暗潮湿的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暗一跟在宋宴清身后,快步进刑房。 刑止见世子亲自前来,便低头抱拳行礼。 宋宴清大马金刀地坐在圈椅上,看着眼前犯人,神色不改,“如何?都招了些什么事?” 刑止闻言,递上方才审问时记录罪案的簿子。 暗一接过簿子,双手奉给宋宴清。 一页纸的篇幅,便将审问之人交代的事,全都记录在案。 宋宴清合上簿子道,“你怎么看?” 此话,是问刑止一人,自然得他来答。 刑止回想起审问中的细节,回道,“回世子,属下推断谷副将,对粮营一事毫不知情。” 把人羁押进暗狱前,宋宴清便已经知晓,不然谷副将此刻受到的便不是拔甲这么轻的刑罚。 宋宴清道,“将人管辖起来,着手逼问二皇子派他来边城的目的。” “是!” 刑止领命后,宋宴清便带着暗一出了暗狱。 从黑暗中骤然见到光明,刺激双目的光亮,让人不经想闭上眼睛。 暗一很快便命人,将两匹战马牵到暗狱大门前。 宋宴清翻身上马,随后两人便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此刻,暗十早早架着劳役司的一个监守官,在关押劳役的劳役的地方,伸长脖子等着自家主子前来。 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暗十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又撇眼看了眼监守官的着装,确定不会有差错便放心下来。 策马奔来的两人,拉紧马绳逼停马步后,便一前一后地翻身下马。 暗十十分狗腿地跑上前,伸出手去接世子手里的缰绳。 四人走进劳役司后,便走到了一个晦暗不明的房间,白日里也要点灯才能看清全貌。 宋宴清在暗十的领路下,迈步走进屋子。 门的的左侧摆放着一个大书案,上面堆积着七八摞的登记簿。 全部都是劳役司,近三年来前来劳役罪犯的名单,并记录所犯何事被罚来此。 有暗十在,拉椅子这样的活,根本轮不到暗一来做。 待宋宴清坐下书案前,暗十便把一摞登记簿,搬到他眼前。 随后,往后退一步才道,“世子,属下和马大人查询了近三年的名单,发现在两年前,新京城中有不少人被罚至此。 其中有多处,以属下浅薄之鉴认为,乃是冤判误判。” 宋宴清翻看了登记账簿,一些有疑虑的地方,暗十在里面做出了记号。 是以,翻看起来便一幕了然。 当他翻看到一些熟悉的名字,便对暗十所言的冤判误判,有多么的吃惊了。 因为这些人,都是党争下的垫脚石,如今被当做棋子流放到此劳役。 宋宴清道,“查清那些人混到何处去了?” 这是那位年过半百,姓马的大人这才抖着胡须,朝宋宴清行礼。 马大人道,“回世子,这些人中分散在劳役各处,渗透个个劳役,如今能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