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小娘皮!” 魏千户站在赵千户身后,看着陆七七骑着马跑远,忍不住淬了一口。 赵千户听到骂声脸上的赔笑,也渐渐散去。 他虽然也不愿意拍马屁,但眼下却不得不这么做。 粮仓里的豆子发芽,世子竟然没有为了这事处罚他们,反而让他们把剩下的豆子,全部催芽。 看似迷惑的操作,在他眼里没有康乐乡主的推波助澜,定然免不了惩处。 他讽刺道,“魏千户的脸色变得如此快,想必酒楼里的戏子,恐怕都没有您这般好演技!” 康乐乡主明显是帮了他们,这魏千户果真是眼皮子浅的老东西,看不清自己处于何等劣势。 魏千户听到赵千户指着鼻子骂他是戏子,脸色瞬间变得黑沉起来。 他正想质问赵千户,到底有没有将消息送给吴将军,便看到周围的守卫,纷纷将目光投聚在他们身上。 话到嘴边,还是饶了口,“回去吧,看看此后怎么打算。” 听到打算二字,赵千户抬眸看着粮营外消失不见的身影,转身大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卢千户关上屋门,房间里瞬间暗沉下来。 三人围坐在圆桌前,最终还是赵千户打破了静默。 他道,“派出去送消息的守兵,已经被暗杀丢去了万人坑。” 此话一出,恨不得将其他两位惊得高跳起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魏千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何人暗杀?可是世子那边知道了什么?” 卢千户也是一脸焦急,将目光聚焦在赵千户身上,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赵千户想着自己的妻儿,已经被送出了边城,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守兵传递消息未曾见到人,便被人暗杀了。” 此话一出,魏千户和卢千户险些没有坐稳,差点一屁股摔倒在地。 没有见到人便被暗杀,想来只有自己人,才知道那个守兵是去送信。 如此说来,那他们三个千户,便是被抛弃的棋子! 魏千户眼睛冒火,瞬间红润起来,他道,“吴将军不能卸磨杀驴,他就不怕咱们将他和二皇子勾结之事捅出去吗! 他要是不救咱们,老子就将他们吩咐的腌臜事抖出去!” 直到现在,赵千户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与眼前这种莽夫谋事,能成事才怪! 反观坐在一旁的卢千户,此刻他早已汗流浃背,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间话落。 赵千户根本不知道,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千户的! 三人相识多年,在粮营里也共事已久。 赵千户也不想他们断子绝孙,便道,“咱们做的事情,要是透露半字,这可是夷族的大罪,不光家中的妻小便会没命,兄弟父母都会被砍头!” 闻言,卢千户的脸色由青转白,额间的汗也越来越大颗。 魏千户听到他分析的利弊,瞬间泄了气,道,“咱们守口如瓶,用自己的性命,便能换取家人平安吗?” 这句话,其实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与虎谋皮,没想到一朝不查,便将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赵千户道,“先安排人将妻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在座的三人都明白其中道理。 卢千户是他们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连忙推开屋门,快步跑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他心里害怕得紧,竟然能在平地摔了一跤,火速爬起来后,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院子。 魏千户虽然是莽夫,但当他得知消息,心中想的便是体弱多病的大儿子,他得赶紧将人送出城! 只是他们没有料想到,暗影卫的动作如此快。 还未等他们赶回家,就已经将三个千户家里的人,全部都捆走了。 等他们回到家时,便被当场羁押。 赵千户被捆上绳索的时候,在心中庆幸,好在他早得知消息,将家人送走。 不然下场便和其他两位千户一样,那便是百死莫赎了!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和另外两个千户同时被扯开眼前的黑布,便看见了自己的家人被困在眼前。 赵千户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看着妻子嘴里塞着麻布,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儿子摊睡在妻子的腿上,生死不明! 这是什么回事? 他不是将他们送出城了吗?为何还会在此? 随着时间推移,赵千户闭了闭眼,认命起来。 既然都没有生路,那边多些人来陪葬吧! ...... 军营大帐。 “世子,暗九来报,说粮营的三个千户全都招了。” 暗一的话,瞬间让宋宴清从舆图上拉回视线。 他抬眸看向暗一,“都招了些什么?” 暗一回忆着暗九禀报的话,复述道,“据三个千户指证,吴将军受二皇子指派,让他们寻找机会,减少粮储。 找到世子您屯粮重兵的证据,从而举发您。 他们还得到承诺,待二皇子登基之时,便封他们为异姓藩王,镇守一方属地。” 宋宴清听完暗一的话,差点冷笑出声。 这么蹩脚的承诺,他们竟然相信了! 且不说二皇子如何想栽赃他,拥兵自重,屯粮意图谋反,单从二皇子的承诺,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晋朝先皇年轻的时候,各处藩王兵马实力堪比新京。 费劲了千辛万苦,才得以收回藩王领土,自新皇登基以来,便十分注重世家贵族的动向,时刻堤防世家贵族有立藩之心。 二皇子深得皇帝真传,怎么可能会同意他们自立为王,享一方领土。 简直痴人说梦! 如此看来,这件事问题的本身,便还是在这吴将军身上了。 三个千户犯下的罪行,足以让全家获罪。 但是仅凭他们空口白牙的指证,并不能扳倒一方将领,和当朝受宠的皇子。 如此一来,反倒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