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尘。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顾砚尘有些恍惚。
[慕尘,你怎么又捉弄太傅了?你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办呢?]
[以后兄长做天阙的君王,我做王爷啊,有兄长在,我还能活不下去不成?]
[可是兄长做君王,你也要你辅佐兄长啊,不好好学习怎么行呢。]
[我不要,我只想当闲散王爷,吃喝玩乐,游山玩水,辅佐兄长的事情让少辞哥哥和观澜哥哥他们做就好了,观澜哥哥擅文,少辞哥哥擅武,他们两人一文一武,一个丞相,一个将军,一个定朝堂,一个护边疆,刚刚好。]
[要是还不够的话,还有怡然姐姐,她虽是女子,但是才华不输男子,亦有抱负,到时候兄长可以封她做护国长公主。]
[至于我的话,兄长封我哥逍遥王就好了,我不要权力,兄长多给我些钱就好。]
[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还都安排好了,就你什么事都没有是吧。]
[谁让我最小呢,父王和母妃都说了,我生来就是享福的。]]
[你呀~]
兄长宠溺又无奈的声音犹在耳边,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月光温润,顾砚尘却觉得凉得透心渗骨。
张成仁看他那样子知
道他是想起了过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希望他开心一点吗,可是身负血海深仇,如何开心呢。
放下仇恨,好好生活?那更不可能了,灭门之仇,灭国之恨都能放下的话还是人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想,他也不会同意的。
这仇必须报!
他必须要亲手把天顺帝剁了喂狗!
顾砚尘转眸回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都懂,他什么都不需要说。
月光皎洁,水榭浮影,芝兰玉树的两人迎风而立,微风浮动,吹起衣角,也吹乱了思绪和回忆。
明明是两人并肩而立,却透着无尽的凄凉和孤寂。
两人就那样静静站着,站得月亮都挪了位置,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铁衣看不下去,一边唉声叹气一边认命地过去提醒两人。
“主子,张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休息吧。”
顾砚尘闻言抬头看了看夜空,转身对张成仁道:“我先回院子了,观澜哥也早些休息,你的屋子管家应该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张成仁经常在首辅府留宿,所以首辅府是有他专属的房间的。
观澜。
张成仁也好久没听到这两个
字了。
有多久呢?
好像自从那个人不在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了,他的命是他救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观水有术,必观其澜,你就叫观澜,从今天开始做我的伴读,以后辅佐我。]
[好!]
‘观澜’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多好听啊,可惜啊,再也听不到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姜宏天你真该死啊!”
铁衣本来已经跟着自家公子走了的,听到这话吓得立马飞奔过来捂住他的嘴。
“张公子,您冷静一点,这可不能乱喊啊。”
大喊皇帝该死,这和求砍头有什么区别。
张成仁睨了他一眼,“怎么,你们首辅府不安全?”
“那倒不是。”铁衣摇摇头,“只是担心隔墙有耳。”
“首辅府这么大,隔墙的隔墙有耳也不怕。”张成仁说着环顾了一圈。
首辅府比他的御史府两倍还大,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小花园又为主府邸正中央,别说他这样喊了,就算扯着声音吼两嗓子外边的人也听不见。
之前他不理解顾砚尘为什么一个人住都要这么大的宅子,多空啊,现在觉得这宅子大点儿也好,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因为隔墙还是
自己的。
“可这”
铁衣当然知道首辅府有多大,但是这样大声的骂皇帝总归还是有点儿不太好,虽然那皇帝该骂。
就在铁衣绞尽脑汁该如何劝说张成仁的时候,前方传来了顾砚尘的声音。
“让他喊,给他沏壶茶,喊累了让人把他送回房间。”
铁衣闻言立马放开了手,并朝张成仁抱拳躬了躬身,“您继续,我去叫下人给您沏茶。”
“”
“给我拿两坛酒来。”张成仁有些无语地盯着铁衣看了半晌道。
铁衣哦了一声,下意识想说去问一下顾砚尘。
张成仁更无语了,“连喝两坛酒都要问问他,我连这点儿权力都没有了?”
铁衣正要说话,顾砚尘去而复返,在十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去拿两坛浮生欢给他。”
“浮生欢?”张成仁啧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珍藏吧,还一拿就两坛,今天这么大方呢。”
顾砚尘没说话,铁衣很快取了酒过来。
盖子一解开,一股浓烈的酒香迅即弥漫开来,张成仁闭眼深吸一口,满脸陶醉,仰头饮下一口,直叹好酒。
又仰头喝了两口,靠着花坛边沿坐下,朝砚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