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迟莺的质疑,程诺大大方方的点了一下头。
他略微有片刻的迟疑,就好像是在斟酌语气一样,过了有一会儿,他才说:“自那日知道王爷喜欢您的那刻起,您就是属下心里的王妃,虽说属下心里会有不甘,却也绝不可能与王爷相争。”
程诺很是诚实,就连自己心里的想法也不忘尽数告诉迟莺。
果然自己所想的没错,他口中的娘娘指的并不是皇贵妃。
迟莺也不知道为何,这些周围的所有人都好像想要掌控她的行动一样,他们都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在背后推着她,许微是这样,沈听潮是这样,程诺现在也是。
这个认知让迟莺对程诺为何突然改口一下子没了兴趣,她摆了摆手道:“你且先下去吧。”
无所谓了。
程诺能自己想明白那是最好的了。
不管他是否甘心,迟莺都觉得和这就无关了。
劝告她也劝告过了,该自己做的她都做了。
迟莺独自在院子里住了有三日,这三日里她也没见过沈听潮一面,每日到了饭点,那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就定时为她送上饭菜。
在这个小院里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就好像她到了一个万事不用
自己烦心的世外桃源一般,但迟莺很清楚,这份宁静只是暂时的。
果然第四日一早,沈听潮身边的江何就来了这个院子,顺便还带来了两个年轻的婢女,他一来便让迟莺收拾打扮,跟他入宫。
再然后迟莺就被两名婢女一左一右架着换上了华贵的凤袍,头上也朱围翠绕的别满了凤钗步摇。
一切都打扮好了,被送上马车,迟莺发现沈听潮果然在马车里,这回他戴上了面具,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股熟悉的阴郁,但是迟莺就是可以笃定,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他本人,不是那个替身。
“不错,总算是有几分端庄,不至于丢了陛下的人。”看到迟莺,沈听潮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这番评头论足的姿态,迟莺心里就是一阵不爽,她冷声道:“既是看不上我,不如您另选他人。”
她这句话一出口,沈听潮果然闭了嘴,不敢再说话了。
马车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不多时便到了熙熙攘攘的长街,百姓的叫卖声嬉闹声不绝于耳,迟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华服,打扮的如此庄重,一看便知道沈听潮一定是要带她去坐一件极为耗时间的大事。
她揉了揉肚子,没好气的道:“我今日还没有吃早饭,劳烦六殿下大发慈悲,给我弄些吃的。”
她说着劳烦,语气里确实一点儿也不客气。
沈听潮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还是很好脾气的让江河把马车停在一边去买吃食。
“喂,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日宫里可是发生了桩大事。”
“怎么没听说呢?那大皇子呀率领温氏大军直入皇宫,那动静可大了,我家离那边隔了好几条街,都能听到喊杀声呢,可真是吓死人了。”
“可不是嘛?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那和反贼又有什么区别?最后听说没动静了是怎么解决的?”
“这你不知道?听说呀,那日差一点就真的让大皇子逼宫成功了,到了最后关键时刻,还是太子殿下说服了曾经云氏的旧部,这才能逆转乾坤。”
“太子殿下果然靠谱,可是…我听闻最后的赢家好像不是太子殿下,而是文宣王,这又是为何?”
“这个呀,说起来真是可惜了,太子殿下平反的时候,被贼人伤了那个位置,怕是此生无后了,听说这事儿当时被太医直接公布出来,想瞒都瞒不下去,大祁怎
么可能有一个注定无后的国君?所以就算太子殿下再好,还是…”
恰恰有几个宿醉的醉汉提着酒壶从马车旁路过,几人的谈话也顺着风,正好落在迟莺的耳朵里。
这几日在小院里,对于外面的风声迟莺一点也没听到,她也只是看沈听潮有空来接她,便猜测大局已定,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现在无意间听到这样的谈话,她觉得自己的心念都被颠覆了。
她知道沈听潮自己这些年来步步算计,赢了那么多民心与支持,想要把位置让给沈观澜,绝非是件易事,可是她也没想到这人对自己竟也那么狠,连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沈听潮腰部以下的位置。
心里也忍不住感慨,幸好晏妃喜欢的不是这种人,不然还真是…
从听到那几个人谈话起,沈听潮就臭着一张脸,但他今日戴了面具,刚好遮盖住了他的表情。
未免节外生枝,他硬是强忍了下来,没有让人把那几个嚼舌根的东西弄走,终于等到那些人越走越远了,却发现了迟莺那怪异的视线,这让他终于忍无可忍了,有些别扭的拉了拉袍子道:“你看
什么?一群刁民的话也能信?”
他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反而让那些人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了些。
迟莺也是没忍住眼嘴笑了笑,赞叹道:“往日里只知道六殿下对别人心狠,没想到对自己也是极狠的。”
“假的。”两个字几乎是从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