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莺就这样安静的站着,她如何看不出来沈听潮带来的这些人和芳嫔的那几个侍卫根本就不是一路货色。
就算程诺能护住她,那也势必会受伤。
如果沈听潮的目的并不是伤害她的话,那么这样挣扎下去并不值得。
迟莺伸出了手,按住了程诺的胳膊道:“算了,程诺,没必要同他有什么冲突。”
“我就知道娘娘识趣,那么请吧。”沈听潮道。
他一挥手,那些方才围拢过来的士兵立刻散开了一条道,以供迟莺通过。
迟莺正要过去,程诺却拉住了她的袖子,十分坚定的道:“娘娘,如果您不想去,我能带您离开。”
迟莺摇了摇头,她没有回应程诺,而是看向了沈听潮问道:“六殿下还没有告诉我,你口中的新帝是谁。”
“娘娘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除去他以外,还有谁能让我拱手让帝位?”沈听潮似笑非笑的道。
他有大把的功夫和耐心,迟莺不上马车,他也不催,就这样双手还胸看着迟莺,不紧不慢地解答她的问题。
呵,还真是一个不用怀疑的答案。
迟莺没再说什么,她坐上了沈听潮的那辆马车,沈听潮也紧
随其后的跟了上来,两个人相对而坐,中间隔了一张小桌子。
还是自己不够了解沈听潮。
她一直都以为想争帝位的是沈听潮,也正是这个认知,让他相信了沈听潮的鬼话,觉得对方达成所愿之后会给她自由。
哪成想最到了最后一步,沈听潮竟然选择了把帝位拱手相让。
他算计筹谋了这么久,恐怕早就把让出帝位的方式也已经算计好了,他对沈观澜那么信服,若是沈观澜坐上了龙椅,他肯定不可能放任自己远走,让沈观澜孤身坐龙椅。
可是他不知道呀,自己离开皇宫,本就是打算要去文宣王府的。
做不成王妃,有人愿意把她推上后位,这可真是一个顶好顶好的事了呢。
迟莺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眉头紧锁的沈听潮,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问:“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自然是我的,三皇兄,他可是一心要放你走,甚至还把程诺都留给了你,可是他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如今我将得偿所愿,再没有人能给他压力,我怎么能让他的身侧空无一人呢?你是他唯一一个喜欢的人,所以你
必须待在他身边。”沈听潮说。
话说到最后,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笑,他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懒散的看着迟莺,就好像是在看自己养的一只小宠物一样。
还真是讨人厌的眼神,迟莺心想。
她知道沈听潮这人不正常,恶劣卑鄙,心狠手辣,又顽劣如孩童,恐怕这个世界上也真的就只有沈观澜能镇得住他。
但是她迟莺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拿捏的呀。
就算她愿意选择留在沈观澜身边,那也不能是因为旁人的逼迫。
“是吗?那六殿下的心愿可真是伟大呢,那么文宣王呢,他可否知道六殿下做的这些事?”迟莺先是意味不明的讽刺了一句,又扯出了个问题。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沈听潮嘴角的笑意成功消失了,沈听潮瞥了迟莺一眼,眼睛里还能看到警惕,他还是道:“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三皇兄知道与否,这个结果都不会变。”
是呀,或许她的结果不会变,可是沈听潮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迟莺没有再说话,马车绕了一大圈,却没有回皇宫,而是到了一个让迟莺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小院,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听
潮的院子。
院里空荡荡的,连个下人也没有。
下了马车之后,那些跟在马车身边的士兵就自觉地守在了院子门口。
“这几日局势未定,就请娘娘先在这里暂住,等过些时日我来送娘娘入宫。”沈听潮说。
他话说着,又对着身边的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从怀里拿出了个纸包递到了程诺面前道:“本殿下素来不愿留变数,便请程侍卫暂且吃下这个。”
“你给他吃什么东西?”迟莺冷声问。
她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但是不能容忍沈听潮想要害程诺这样卑鄙的行为。
“化功散罢了,只是让他三日以内做个普通人,毕竟三皇兄给娘娘留下的这个侍卫实在不一般,本殿下不得不谨慎一些。”沈听潮说。
“他只会在这儿守着我,不会做任何事,六殿下还是把你这东西收了吧。”迟莺道。
沈听潮并不想妥协。
那名侍卫手里的东西还是正对着程诺的脸。
这样明显的威胁让迟莺很是恼怒,她伸手直接打掉了侍卫手里的东西冷声道:“我人已经到了六殿下的地盘,也请六殿下对我多些信任,免得最后闹得鱼死网破,对
你我都不好。”
话说完,她还将散落在地上的粉末重重地用脚碾了两下,就像是在说明她的态度。
沈听潮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他最后还是妥协了,扭头对着那侍卫道:“守好这里,照顾好未来的皇后娘娘。”
这话说完之后,他转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