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哭得如此可怜,她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这…应当不会吧,郑公子如此的正直端方,他选的夫人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哎,柔欣公主身体不好,须得日日按时吃药,这耽误了公主的用药时辰本也是她们两个的事,若是真要那小丫鬟一个人承担,那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
议论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倒也没有人非要逼迫迟云姣站出来,但是又好像每一句话都在逼她。
迟云姣也知道,得罪了公主自己必然不好过,但现在的情况却也让她骑虎难下。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的视线看向了郑磬犀,她刻意压着柔和的语调道:“郑郎,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我能确定,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这不关我事的。”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郑磬犀还未过门的妻子,她这般求助郑磬犀倒也实属正常。
郑磬犀的眉头微微皱起,现在的情况他自然也能分辨出,看着迟云姣委屈惊恐的模样,他正要说话,那名跟在迟云姣身边的丫鬟却突然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郑磬犀回头看了丫鬟一眼,他眉头皱了
皱,缓缓地道:“刚才我过来的晚,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姑娘也确实可怜,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能帮便帮吧。”
“郑公子果真是光风霁月,从不偏私,当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呢。”郑磬犀话音一落,突然有人如此夸赞了一声。
这人的声音对迟莺来说好像有些熟悉,迟莺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便看到了戴着面具的沈听潮。
沈听潮嘴角还挂着微微的弧度,就好似格外欣赏郑磬犀一般。
见到沈听潮,郑磬犀愣了一下,很快就谦虚道:“六殿下缪赞,此事迟姑娘本也有错,磬犀不过就是主持公道罢了。”
迟姑娘!
迟云姣本还没有从郑磬犀的话里回过神来,却听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了她一声迟姑娘,她表情瞬间就变了。
明明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整个望京城都知道他们要成亲了。
他怎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她迟姑娘这样疏远的称呼?这不是明摆着要她难堪吗?
更何况她根本没错,他作为她的未婚夫,为何就不顾及她的感受,让她出来顶罪?
无数的想法在迟云姣心里翻涌着,郑磬犀和沈
听潮的客套声夹杂着地上丫鬟的哭声一起传进迟云姣的耳朵里,让迟云姣处在一个濒临爆发的边缘。
迟莺在沈观澜身边,她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迟云姣的表情,见迟云姣阴沉至极的眉目,她突然轻声道:“王爷,这位姑娘好似有些可怜,若是莺儿遇到这样的事,您会让莺儿出来顶罪吗?”
这儿围了很多人,但是所有人都在看迟云姣的笑话,没有一个人为迟云姣说话。
迟莺这带着几分同情的声音一出口,一下子就拉了大片的注意力,迟云姣也猛的看了过来。
迟莺整张脸都被兜帽和手帕遮掩着,迟云姣无法看到她的脸,只能知道文宣王身边站着个身形纤细的姑娘,她声音听起来娇娇弱弱的,一看就是被保护的很好。
仅仅是这样一个念头,就让迟云姣心里有了几分嫉妒,但紧接着,迟云姣就听到身份高贵的文宣王轻声哄道:“别怕莺儿,不会有人能让你顶罪,如果真的有,本王会站在你前面。”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两句话,已经足够让迟云姣心上牵着的那根弦直接断裂,迟云姣又看了一眼站在文宣王身边的少女,不知怎
么,她好像觉得那少女有些熟悉。
但迟云姣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她拉住了郑磬犀的袖子,委屈道:“郑郎,你看清楚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让我去给那不相干的人顶罪?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是她故意冤枉我的!”
这儿是柔欣公主府,来赴宴的也都是望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且不说郑磬犀喜不喜欢迟云姣,就他那样端方正直的性格,怕也做不出来和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侬我侬这样的事。
更何况他要迟云姣顶罪这事才刚得到了六殿下的夸赞,现在迟云姣就反驳,这正是在打他的脸。
哪怕刚刚让迟云姣出来顶罪只是随口一提,但现在这罪迟云姣也必须得顶。
郑磬犀伸手,把迟云姣的手在自己袖子上拨开,他平静道:“我知你素来娇蛮,却也是个善良的姑娘,眼下这姑娘如此可怜,既是能救,你肯定会救的对吧?”
郑磬犀完全是一幅很了解迟云姣的姿态,就这么两句话,却也让迟云姣变了神色。
迟云姣自己知道她不善良,但在郑磬犀眼里,她却是如此的善良,那她怎么能辜负郑郎对自己的信任?
迟云姣眼睛有些痴迷的看向郑磬犀,顶着郑磬犀的视线,她缓缓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郑郎,我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我刚刚只是有些委屈,这才失了分寸,你放心,我会救她的。”
迟莺本以为,被她这样一激,迟云姣和郑磬犀会当场吵起来,这样一来,她便更有机会趁乱搅局。
可是她没有想到,迟云姣竟是那么喜欢郑磬犀,对方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