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然没想到朱奕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秦婉初的头上,两军交战让她一个女人家搅和进来有什么意义呢,况且便是秦修然也很难想象秦婉初怎么可能会帮着朱奕打天字军。 此时的天字军早已蒙上了一层灰色气压,无论是庄清和还是庄荣渊,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全身心投入到了战况之中,庄荣渊一手接过了与光复军的全部战斗,亲自指点校场点兵,每一场仗都投入了他全身心的注意力与精神力。 而庄清和则带着另一部分兵力,转战周边其他叛军,无论是刻意扰边者还是只想求安者,庄清和一路扫清,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一月之内,大大小小的乱军叛军就被他平了十余处,天字军的版图已然扩张到了所有叛军中最大者...... 之前说过要给林舒望说亲的,两人这一头栽进了战事中,天天起早贪黑的,不是对着地图就是跟大将谋士们开会,总之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能掰成二十四个时辰来用。 于是,林舒望的亲就搁浅了,但林舒望倒是挺高兴的,虽然这些日子连轴转的几乎都在吃睡在战场上,苦是苦了点,但他也习惯了这累法,只要不逼他去成亲都挺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庄荣渊在与光复军的对战中成功将光复军逼出了青州,青州正式成为了天字军的地盘,这也意味着骑龙渡口以及闲云观都不再是光复军地界。 庄荣渊高兴得连喝了两大壶,又闻庄清和那边也打了胜仗,他不禁又笑着犒赏三军,连摆了两日酒席。 叶老将军披着一些带血甲衣撩开帐篷,主帐内庄清和正在跟阿七商议着明天的对战计划。 “叶老将军,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今日对方摆出的一字长蛇阵倒甚有些顽强,您老久经沙场......” “王爷。”叶老将军轻轻打断庄清和的话,说,“您今天还没吃午饭呢。” 此时早已快过子时,桌上那饭食也早已凉透。 庄清和怔愣了一下,阿七赶紧端起食盘说:“属下去热一下,马上端回来。” 阿七忙不迭的跑下去了,庄清和笑了笑,又拉着叶老将军要说战事,叶老将军却抢先道:“王爷,这段时间您与郡王一心投在战中,一颗心一根弦不敢装其他事,废寝忘食,使得我们天字军日益壮大,如今早已是整个大陆上最强悍无二的军队。” “照此下去,拿下天下,称帝封王指日可待。但是......”他深深叹了口气,“你们的速度太快了,焉知军队休整的时间太短,士兵没日没夜的战斗也是会有怨言的,他们不知两位王爷心里的苦楚,更未经两位的生死起伏,何以要跟着你们一起尝这苦果?” “......”庄清和沉默了一瞬。 叶老将军接着继续道:“前次郡王被捕光复军的事,让郡王身心受创严重;而侧妃娘娘的离开也让王爷你备受痛苦煎熬,你们只想将所有精神消耗在战事中,这我是理解的,但你们也要多少理解一下下面的人啊,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也是我当初没有跟着千茗去往光复军的原因,虽与女人分隔两地,但我知道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王爷,误会迟早是有会解开的一天的,而在此之前,我们谁都需要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不至于在误会解开的时候,只剩残躯病态,您说呢。” “谁在外面?”庄清和厉喝一声。 却见沈玉华挑帘子走了进来,她尴尬的笑了笑:“阿七临时有事被叫走了,所以叫我给王爷送饭过来。” 庄清和松了口气,他看向叶老将军:“叶老说得有理,是我太肤浅了。传令三军,原地待命休整,明日着后厨准备,我要开一个烤全羊聚会。” “王爷英明。”叶老将军施了一礼,这便退下去了。 沈玉华将热过的饭菜给他放到桌面上,庄清和跌跌撞撞地坐在旁边椅子里,伸手狠狠捏了两下鼻梁,他太累了,可是他却不敢睡,每一次的闭眼后,梦里全都是秦婉初,可没有往日的恩爱,她总是在梦里跟他说:我们回不去了,此生就到这里吧。 沈玉华看着他这疲态,叹了口气:“早知今日,王爷又何必当初?” 庄清和怔了一下,看向她,她说:“其实我也一直都想不明白,王爷既然如此爱惜她,为何要疑心那个孩子,还要狠心打掉那个孩子呢,若不是这样,你们原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我何时动过要打掉孩子的念头了。”庄清和叹了口气,“你不知我与她的情况,下去吧。” “可我那日亲耳听到了。”沈玉华说,“你要阿七去买打胎药,你说只要那个孩子没有了,你与她就可以回到从前一样。王爷,当初你为了与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惜拒绝所有示好的女子,当然也包括了我,我原真的以为这世间上,再也找不到像你们这般的爱人了,可是......” 庄清和看着她,眯了眯眼,问道:“所以,你跟阿初说我买了打胎药,要打掉她的孩子?” 沈玉华长长叹了口气:“我当时既震惊又害怕,只想着得让她知道这个事实,可如果我知道后来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我也许就不会说了。” 庄清和眉头一紧,他一直奇怪那日他与秦婉初争论后她离开,但她也并未表现得有多过激,甚至他们也不算是真的吵了起来,何至于回去后就流产血崩了。 原来真正的因果在这里,当沈玉华告诉秦婉初他买了打胎药,正在熬着药要端来给她喝的时候,她到底是有多绝望,打发走沈玉华后的那一段时间里,她是怎么在床上痛苦的度过的,那满床的血迹已经无声的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