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教他学问,还给他送吃的?
冰粉是什么玩意儿?
祁超揭开食盒盖子瞧了眼。
里面的冰粉透明粉嫩,像是冰晶一样剔透,却没有寒气,隐约还有一缕缕果香飘出来,让最近暑热吃不下饭的他,有一种食欲大开的感觉。
“真的只是教训教训,不用搞出事故给盐帮惹麻烦?”祁超反复确认。
花青颜:“你是盐帮,我又不是,要单雄受伤作甚?砸点酱缸子,恐吓恐吓就行了,记住,他要是问谁干的,你就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我百味坊花青颜,不服,让单雄亲自来找我!”
“成!花妹子你既然亲口说了,那我明天就带兄弟们过去!给单记浣香园一点颜色瞧瞧!”祁超接过食盒,拍拍胸脯保证。
至于那鸡兔同笼题,谁爱算谁算去,狗屁东西学不了一点,看着就想睡大觉。
花青颜直接说:“明天?不,现在就去!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理儿我花青颜从来不认,报仇要趁早,等到第二天,气都气饱了,还要你去做什么!”
“现在……?”
祁超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花妹子,没想到你看着年纪不大,杀心这么重啊?啧啧啧,人不能貌相,果然是人不能貌相!只不过现在……”
花青颜挑眉激他:“怎么?我高估祁大当家的能力了,你叫不到人?”
“谁说我叫不到人的!行!我给你看看,我祁超在三水寨的地位,让你瞧瞧什么叫一言九锅!”
“那叫一言九鼎!”花青颜纠正他。
“你别管鼎啊锅的,回百味坊等我好消息!运盐的兄弟们,都把手头活儿放一放,抄家伙跟我走,娘了个巴子有人敢在我祁超的地盘上,欺负我未来的师傅!兄弟们说,该怎么办!”祁超在三水寨的地位,确如他所言,一呼百应。
“我们超哥的师傅,就是我们三水寨的师傅!敢动我们三水寨的师傅,那还能怎么办,干就完事儿了!”一群光膀子的大汉举着棍棒刀枪,声若洪钟。
祁超扛起狼牙棒,“干的兄弟,跟我走!留一半人看着寨子别叫人端了!”
霎时间,三水寨空了一半,至少五六十人跟着祁超走,但花青颜觉得势头太大,要是引来官府插手,大家都难做,于是又叫祁超只带十个人就成。
三水寨盐帮的名头,说出去能止婴孩夜啼,单雄一介商贾怎敢和三水寨作对?
真用不了这么多人。
单雄刚得到消息,吴老实等人都被花青颜解雇离开了,招了八个,现在就剩一个,加上花青颜、陈青山和陶十三娘,作坊里就四个人。
府城苏掌柜的货,必定是交不上的。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百味坊的配方拿到手,等花青颜交不上苏掌柜的货,我们单记浣香园挺身而出,解了苏掌柜燃眉之急,长期供货的订单就是我们的了,哼哼!夫人这招,真是高明啊!”
单雄再一次感叹,娶了个贤内助的好处真是多啊!
听夫人说,她已经找到能帮他们弄到百味坊酱料配方的人了,他只需要稳坐钓鱼台,等着消息,再给点钱打发打发,一切就都是大圆满哩!
旁边捧臭脚的伙计,总觉得右眼皮直跳,老一辈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忍不住触霉头,对单雄说道:“掌柜的,花青颜那女人肯定已经知道,是咱们唆使吴老实等人偷奸耍滑的,她能善罢甘休吗?”
“她不肯善罢甘休?她凭什么不罢休?哈哈哈!开玩笑,她就算再不服气,能去官府告我不成?就算去了,以什么名义告我呢?人是她自个儿解雇的!”
有本事,就容忍吴老实他们偷懒,别解雇人啊!做生意这潭水深得很,作为一个女人就不该掺和,淹死在这潭水里头,也甭哭!
单雄自认为做得是天衣无缝,花青颜找不到半点错脚的,伙计还是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单记浣香园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一群浩浩荡荡,甩着光膀的男人冲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什,一看就是练家子,刀口上讨饭吃的。
这种人,单雄平时敬而远之,遇到了,就算人家没问,也会主动给个红包讨彩头,因为他是单记浣香园的掌柜,偌大身家,命比刀口舔血的流氓值钱。
不敢惹,更不想惹。
看着带人走进来的祁超,单雄心吋晦气,连忙迎上去赔笑脸。
“哎哟哟,是什么风,把祁大当家吹来我单记浣香园了?我就说今天为什么喜鹊叫,原来是您要来啊!正好,我想着去三水寨购置一批食盐,好做酱园子的材料呢,到时候祁大当家可要给我一个好价钱呀,呵呵!”
说着,单雄从伙计手里接过一张银票递给了祁超。
祁超看都没看他一眼,环视一圈,“这里就是单记浣香园了,没错吧?”
“没,没错啊。”单雄皱眉,祁超这是疯了不成,这不是单记浣香园还能是哪?
“那就没走错地方,兄弟们,给我砸!敢找我妹子的麻烦,弄死你丫的!”
祁超吐了嘴里面的草,狼牙棒就近挥在一个酱缸子上,瞬间,稀稀拉拉的酱水流出来,整个院子都是酱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