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实身后三个汉子脸一红,低头不敢看陶嫂子湿润的眼睛,但吴老实仍旧没放心上。
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又没求着她帮忙!花掌柜,既然你话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也不好意思赖在百味坊不走,麻烦你给我们结一下这些天的工钱,我们拿了钱立刻走。”
“陶嫂子,给他们算钱!”花青颜毫不犹豫地吩咐。
干了多少钱,就得给多少天的钱,吴老实等人拿到钱,出了门,另外三个汉子却是慌了。
“吴老实,我看着姓花的不好糊弄,咱,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陶氏那边……”
其中一个汉子把这几天的工钱往兜里一揣,惴惴不安的叹气,但吴老实却给了他一巴掌。
“小样儿,要不咋说你这辈子都没有吃三菜一汤的机会呢,单掌柜亲口答应,等百味坊交不上订单,关门大吉了,就聘请咱们去单记浣香园做工,反正有单掌柜,百味坊招不到人的。”
在吴老实眼里,女人做生意本就是牝鸡司晨,不成气候的,要不然陶十三娘的丈夫去世之后,他也不会私底下和工人们商量离开了桃乐坊。
现在的百味坊虽然势头正足,可是没有男人坐镇,能成什么气候?还是跟着单掌柜有前途。
被吴老实这么一说,其他三个汉子没这么慌了,先去找了王五和李壮说这事儿。
果不其然,如花青颜所料,还没到一炷香的功夫,闪了腰的王五,给母猪接生的李壮,甚至是给姑姑奔丧的陈四,都顶着烈日先后赶了过来、
歉声说了一通之后才表明来意,就是要和吴老实一块走。
陶氏眼泪都湿了,“王五兄弟,李壮兄弟,陈四,你们怎能这样,现在百味坊正需要人呢!”
“嫂子你别逼我们了,我这腰大夫说了,十天半个月都做不了活,怕耽误百味坊的事儿。”
王五装模作样的扶着腰,愁眉苦脸的看着花青颜,“花掌柜对不住哈,我也是不想拖累你。”
李壮和陈四也赶紧说自己怎么怎么滴了,没办法胜任这个活儿。
花青颜爽快的给他们结了工钱,紧接着这三人就连一句客套话都不说,直接掉头离开。
敢情刚刚说这么多话,是怕花青颜一怒之下不给他们结工钱?呵!真有意思!
花青颜知道这事儿还没完,眼神冰冷得吓人。
陶十三娘真的没脸面对花青颜了,“青颜,我,我要不还是搬出去吧,我连招工这事儿都能办砸,还能做啥啊?”
“陶嫂子,你现在要是走了,百味坊岂不是更加缺人手?好了,我不是那种搞连坐的性子,当务之急是要把苏掌柜的四百斤酱料熬出来,我们只有五天时间了!”
花青颜直直地看向陶十三娘,“吴老实他们背后有黑手操控,怨不得你!”
“黑手?”
“单记浣香园。”花青颜拿了一碗冰粉递给她,又留了两份给陈青山他们,“这件事陶嫂子你别管了,我自有对策,你吃个冰粉凉快凉快,歇会儿再继续熬酱吧,我出去一趟。”
花青颜本来是要给慕清婉送冰粉的,但她现在改主意了,把食盒拢紧些避免凉气跑掉,在路上抓了个人询问云澜县盐帮‘三水寨’的方向,就径自提着食盒,去找了祁超。
到门口的时候,一群男人正光膀子练武喝酒,粗犷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别人也瞧见了她。
两个只穿着大裤衩,皮肤黝黑的男人眼神轻佻,向花青颜走来。
“哪里来的小娘子,来找哥哥玩?哈哈哈!”
“找哥哥玩也不是不行,走走走,跟哥去那边喝两杯!”
花青颜虽然皮肤晒得有些黑,但五官底子好,在这些盐帮打手的眼里,自然赛貂蝉。
换做别的姑娘被这样调戏,早就臊着脸跑了,但花青颜是谁,要不是已经嫁了顾长松,多少要顾及他的情绪,面对这一群秀身材的肌肉男,她少不了要上手摸一摸。
思及此,花青颜不由得感叹,真是婚姻害死人。
正大光明欣赏二十来岁肌肉男美好身材的机会都没了,失策,失策啊!
花青颜清了清嗓子,垂眸冷淡道:“我是来找你们祁寨主的,麻烦通报一下。”
“找我们超哥?你谁啊!”
“难道是嫂子?”
“放屁,超哥发过毒誓的,宁可绝育当太监,也不拜堂做新郎,超哥可是花丛浪子!”
花青颜不耐烦道:“你去跟祁超说,我姓花,他自然就知道,我没时间跟你们浪费。”
或许是花青颜的脾气太冷淡,态度又过分淡定,两个打手反倒不敢口齿牙花的开玩笑了。
他们立刻去通报祁超,说有个姓花的女人找他,祁超正解鸡兔同笼题呢,挥手说不见。
让人滚!
但很快又意识到,他认识姓花的女人,只有花青颜,顿时屁颠屁颠的喊着师傅出去迎接,那狼狗似的模样,实在叫人大跌眼镜。
花青颜和祁超没这么熟,但一想到自己的来意,就清了清嗓子,“祁大当家,我给你出的题,解出来了吗?”
祁超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作慌张,“还,还没……”
总不会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