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拜见长辈的事儿是躲不掉的,那就攻克难关!
花青颜最不怕的就是难关,赶紧就着清水毛巾洗漱,把头发按照丸子头的样式梳起来,插上两根木簪子。
素面朝天,清清爽爽地去了前厅。
此时,顾家尊长已经坐在厅内有说有笑,只是在她来的时候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跪下。”顾长松看了眼花青颜,自己先在父母面前跪下了。
入乡随俗,花青颜觉得做人,骨头该软的时候要软,大大方方在蒲团上屈膝。
可膝盖刚碰到蒲团的时候,坚硬的触感就让她忍不住皱了眉头。
“怎么了?”顾长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藏起来的鹅卵石硌得生疼,花青颜不知道是谁干的,却不想忍着,娇滴滴说:“夫君,人家觉得你那蒲团好看,咱们换一个吧。”
不等顾长松拒绝,花青颜轻轻推开顾长松,把双方的蒲团互换,舒舒服服地跪坐在地上。
“莫名其妙!”
顾长松觉得花青颜实在有些多事,但跪下的时候,锋利的眉宇立刻皱了。
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眼神变得阴郁冷暗起来,落在顾母身上时,对方神色如常。
最后看向自己的妹妹,目光顿时一凝。
只见坐在下方的小娘子接触到顾长松的眼神,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扶着头上的珠花,不自在的喝茶。
拜见高堂,在场的不仅是自家人,还有族亲,什么三姑妈六姑婆都在,顾家人存心想让她跪在石头上敬茶?
无所谓啊,反正现在跪石头的人是顾长松,跪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都不带怕的!你们自家人,自己不心疼,她也不心疼!
“儿子顾长松,带新妇给父亲、母亲敬茶。”顾长松忍下不适,先开了口。
花青颜跟着开口,“儿媳给爹敬茶,爹,您请喝茶。”
她接过一名妇女端来的茶水,奉茶给了顾父。
顾父对儿媳没什么好说的,女人家的事,他男人不掺和,只简单交代了两句,夫妻要互敬互爱,给了花青颜一个红封。
花青颜捏了捏,是一块银角子,少说一两。
便笑容更灿烂的,端起另一杯茶递给顾母,“儿媳给娘敬茶,娘,您请喝茶。”
因着昨天的事,顾母已经厌透了花青颜,现在对她递过来的茶视若无睹,活脱脱的立规矩。
“花氏,你既嫁过来成了我顾家的媳妇儿,以后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落下。我们顾家虽是耕读人家,却也出过秀才。”
“生儿育女,伺候公婆,操持家务,一样不能懈怠,你明白了吗?”
顾母睨了眼花青颜举着的茶杯,没伸手的意思,显然要说挺久的。
花青颜却不是吃素的货,顺势往顾长松身边一靠,茶杯往他手里一塞,松了松手。
不等顾母发难,就笑呵呵地说:“娘放心,只要夫君养得起,我再生七个,和家里这三个凑一凑,凑个十全十美。
到时候还得麻烦婆婆帮我带孩子,承欢膝下嘛,想必娘肯定很乐意的,对吧,呵呵!”
“……”
顾母语塞,她就是没空带家里这三个小的,才隔三差五逼着顾长松娶个妻子回来,分担一下家里的事情。
她又要传授村里姑娘们绣活儿,还要帮花青颜带孩子?做梦呐!
见花青颜重新把茶水端上来,顾母又睨了眼周遭的亲戚,忿忿端过来随意呡了口。
“倒也不用你生这么多,一个两个便也够了!去拜见你叔叔、叔母等长辈吧!”
她本来给儿媳妇准备的是一对玉镯,从自己陪嫁里挑的,但因为昨天的事,她心里厌烦花青颜,就给了个红封。
和姑父一样,是一块银角子,什么心意,什么对儿媳妇的热情,统统没有了。
花青颜不在乎,玉镯不嫌多、银子不嫌少,有赚就成!
她随着顾长松一一拜见了顾家的长辈们,收到的红封就没这么多了。
扁扁的,里面装的应该是铜板,掂掂重量应该不多,但十文钱八文钱,得有,这才是乡下见媳妇的标配。
和顾父顾母那样给新媳妇银角子做见面礼的长辈,在乡下,打着灯笼都难找出第二个。
许是等着急了,先前给蒲团放了鹅卵石的少女,也就是顾长松的妹妹顾桃嫣站了起来。
“桃嫣见过嫂嫂,一宵、双淮、妮妮,还不来见过你们娘亲?”
说着,顾桃嫣身后伸出来三颗小脑袋,俨然是昨晚就见过了的三颗小萝卜。
顾一宵顾双淮一左一右牵着妹妹顾妮妮,三个小萝卜声音怯怯,十分稚嫩,异口同声的响起。
“娘亲,我是一宵。”
“娘亲,我是双淮。”
“娘亲,我是妮妮。”
花青颜眯了眯眼,这三个小娃娃不对劲,人前人后两幅皮子,明明今早还等着看她好戏来着。
现在却一口一个娘的叫她,怕是除了鹅卵石蒲团,后面还有更大的陷阱等着她吧?
花青颜审视地看着三兄妹,顾桃嫣立马将三个孩子推了推。
顾一宵最机灵,连忙说:“原来娘亲不喜欢我们,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