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夜静谧。
金陵城早已陷入梦乡,有人却无心睡眠。
丞相府的书房点了一盏灯,书房内的人影从黑夜枯坐到天明。
寅时,月落星稀天欲明,鸡鸣声把叶盛从良久的思考中惊醒。
昨日老家的人老报信后,他便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祥瑞之说本是无稽之谈,但时机出现得太过巧合,难道是上天对他的预示吗?
日食、叛乱、皇帝失踪、叶家祥瑞……
一件件事情从叶盛脑海翻涌而过,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不断加快。
或许上天是借祥瑞之说告诉他什么,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叶盛眼中掠过一道精光。
“来人!”
书房门被打开,仆人恭敬地问:“老爷是否有事吩咐小人?”
“去把潘大人、刘大人、王大人……请来,注意避人耳目。”叶盛道。
“是,老爷。”
皇帝失踪的消息被朝廷隐瞒了下来,但日食带来的影响远远没有消失,再加上皇帝一直没有昭告天下进行辟谣,坊间的传言愈演愈烈,连时常光顾百草堂的客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百草堂内,几位年轻的妇人围着刘淑借机打探消息。
“刘掌柜,你最近有从谢夫人口中听到什么消息吗?”
刘淑不明所以:“这位夫人是指?”
妇人小心翼翼道:“前些日子不是天狗吞日吗?大家都在传是老天爷发出的警告,你说会不会又像前些年那样洪涝或者旱灾什么的?谢夫人就没和你说些什么吗?”
在妇人看来,刘淑是官
夫人的手下,消息自然比她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灵通,要是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总比自己愁眉苦脸来的好。
刘淑笑了下,安慰道:“夫人想多了,您看最近这天气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再说了,还有一个月就是粮食丰收的时期,今年风调雨顺,我看收成一定不错,再大的事也比不上老百姓吃饱饭不是。”
妇人见刘淑言辞凿凿只好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那倒是。”
一旁听着对话的妇人插嘴道:“不过今年的确有些邪性,先是皇后薨了,再是天狗吞日,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另一个妇人双手合十,连连念叨:“阿弥陀佛,保佑大家今年顺顺利利,大吉大利,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等三人走开后,刘淑才拂去脸上的笑意。
下午对账的时候,刘淑不经意间和戚映欢提起此事。
与上午不同,刘淑脸上擎着几分忧心。
“东家,最近坊间传言四起,难道真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戚映欢停下手中的动作道:“淑姨,天狗吞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不必在意。”
“是。”
戚映欢说归说,但心中难免也有些惴惴不安。
她从来不向谢喻舟打听朝廷的动向,可身边人的细微不同,她怎么会不知道。比方说,谢喻舟最近待在书房的时间变长了,前些日子他还避开周围人的耳目,吩咐李盟出了一趟远门,也不知是为的什么。
加上之前平安在她面前情绪崩溃,戚映欢隐约觉得山雨欲来。
这日夜晚
,戚映欢有心旁敲侧击。
她端着茶点,敲响了书房的门。
书房内,吴若愚正向谢喻舟汇报这几日的消息。
一听到戚映欢的声音,谢喻舟便向吴若愚投以一个暗示。
吴若愚意会后退了出去:对戚映欢道:“夫人,请进。”
戚映欢端着托盘来到书桌前,还没等她开口,便看到谢喻舟冲她淡淡一笑,并问道:“回青睡着了?”
“睡着了。”戚映欢点头,顺手把茶点搁在桌上。
这时,谢喻舟对戚映欢招了招手。
戚映欢下意识靠近。
在靠近的一瞬间,谢喻舟牵住了她的手,对方灼热的体温渐渐传递过来。
在她愣神之际,谢喻舟已把她拽入怀中。
九月,已是初秋,院落外的蝉鸣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夏日尾巴的一丝燥热感。
回神时,戚映欢一脸懵逼地坐在谢喻舟大腿上,进门前满肚子的疑问一时被抛之脑后。
谢喻舟一边把玩着戚映欢的手,一边低着头道:“今日回青向我告状,说你欺负他。”
语气里似乎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戚映欢的情绪为之一振,当即瞪着眼道:“臭小子,别的倒是没学会,告状这一招倒是炉火纯青,我哪里欺负他了?”
谢喻舟把玩着戚映欢的手,眼中带着一丝愉悦道:“听说你没收了他的小金库。”
原来是这件事。
没想到过了几日,小家伙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戚映欢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
“这事不能怪我。”戚映欢道。
随即,她便把回青赌气要买酒楼的事件告诉
了谢喻舟。
戚映欢微微扬起头颅,给整件事下了定论:“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他还太嫩了点。”
谢喻舟低着头轻笑了一声,不愧是母子,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