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二十六年,九月。
朝堂近日平静的可怕,早朝看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实则每个官员都怀揣着不安。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皇帝归途的信息却仍然未传回金陵。
众人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九月六日,早朝时接到素州八百里加急,传言皇帝在归途中遭遇叛军,现如今皇帝彻底失去了消息,生死不知。
皇孙当场吓得容颜失色。
燕王怒火冲天地扔了折子,质问递交折子的人:“什么叫皇上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宋将军呢?素州知府呢?皇上身边的护卫军呢?都干什么去了!一群饭桶!”
燕王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发起怒来威势不凡。
臣子们垂着头,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叶丞相道:“燕王勿要动怒,为今之计还需加派人手尽快寻找皇上,唯恐迟则生变。”
日食的事已经在百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若是再被百姓知道皇帝失踪,必然会引起恐慌。
燕王冷眼看向叶丞相,只见对方神色平静,半点也没有慌张的情绪。
燕王冷哼一声:“叶丞相言之有理。”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仍然处于失踪的状态。
朝中风云变幻。
四日后,九月十日。
终于有朝臣忍不住联名上表:“燕王殿下,叶丞相,四
天来皇上生死不知,恐怕……”凶多吉少,大臣不敢把话讲完。
话锋一转,义正言辞道:“如今皇位空悬,朝中难安,微臣等人请求早日立储,以稳朝政。”
有大臣站出来提议道:“燕王英雄善战,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堪为太子。”
另一边也不示弱:“微臣认为皇孙殿下更适合,皇孙殿下乃先太子嫡子,名正言顺。”
两派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皇帝失踪了四天,大臣们心中早已泛起涟漪,危险伴随着机遇,皇孙一派和燕王一派斗了那么久,皇帝都没有做下决定,这次何尝不是机会,只要在这次占据主导,别说皇太子了,或许他们能推皇孙和燕王一步登顶!
从龙之功谁不想要?这样的诱惑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燕王的表情不太好,他冷哼道:“诸位大臣好大的胆子,皇上不在便要自己立储,谁给你们的胆子!”
虽然燕王表面上非常生气,但谁也不知他心底所想。在皇孙一派眼中,燕王多数是做戏,他若是没有垂涎皇位,又怎么会和他们斗到现在?
他会做戏,难道皇孙就不会吗。
没看到皇孙也是一副不悦的表情吗。
皇孙道:“诸位大人休要再提此事。”
“燕王息怒,皇孙息怒。”
皇帝才
失踪四天,表现得太过迫切反而失了风头,大臣提了两句也就没再争论下去。总之事情只要有了开头,就不怕大家不动心。
早朝过后,苏青源在出宫的路上叫住了谢喻舟。
“行之,恐怕此后几日党派之争会愈演愈烈,你自己小心。”苏青源叹了一口气,嘱咐谢喻舟。
原本有皇帝在,两派就算要闹要不会太过分,现在皇帝失踪,两派没有了管制,恐怕会鸡飞狗跳,他们这些人免不得被波及其中。
“多谢老师关心。”谢喻舟道:“只是我一不贪恋权势,二不贪慕金钱,即便想要拖我下水,也不是那么容易。”
苏青源闻言点了下头:“总之你小心为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听了这话,谢喻舟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半阖双眼,掩去眸中一道暗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老师,你怎么知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话音落下,苏青源微微浑浊的双眼微微一凛,谢喻舟嘴里的渔翁是指谁?
他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了谢喻舟几眼。
“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苏青源小心翼翼地问。
谢喻舟微微摇了摇头,只道:“无他,只是有一种预感而已。”
预感?傻子才相信,
苏青源忍不住朝谢喻舟翻了个白眼,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也不多问,总之你也不要牵扯太深。回青和欢欢还需要你为他们打算。”
“老师所言甚是。”谢喻舟点头:“老师,最近要是有空的话便来府上坐坐,回青十分挂念你。”
听谢喻舟提到小家伙,苏青源忍住笑了。
“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去,记得让欢欢准备些好酒好菜。”苏青源捋了捋胡子道:“等这次事情过去,我便上请告老还乡,以后有的是时间叨扰你们。”
“求之不得。”谢喻舟向苏青源拱了拱手:“之后回青开蒙的事便麻烦老师了。”
“好说。”
苏青源心中畅快了不少,坐上轿子离开了皇宫。
随后谢喻舟也坐上马车,他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色,冷了下来,他问吴若愚:“这两天丞相府有什么动静吗?”
吴若愚道:“并无,这几日叶丞相依旧闭门不出。”
这老狐狸倒是坐得住,皇帝都失踪四天了还这么沉得住气。
虽然谢喻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