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这群流民尽管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可精神头要比三天前要好太多,本来犹如一潭死水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这里就是青城了吧,钦差大人也这里吗?”
其中的二十个官兵环视了一圈,马上走上前来与官差交谈一番。
等听到服徭役每日有三斤粮食拿时,报名点再度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挤在最前面的居然是个五旬老人。
官差好心劝道:“老人家,您都年纪一大把了,夯土和挖淤泥挖排水沟的工作不合适您,要不您去搬运淤泥那边吧。”
其实都是重体力活,但搬运淤泥相对要好一点。
“咋的啊?”胡老四不服气道:“我年纪虽大,但力气有的是,之前谢大人救了我们一命,就不许我出点力气啊?”
官差看着胡老四花白的鬓角,摸了下头上的冷汗。
行吧,您年纪大,说什么都行,反正出了事也不是他负责。
正当官差要写下胡老四名字的时候,胡老四突然又反悔道:“诶,慢着,我觉得你说得也对,我还是去搬运淤泥吧,这条命是谢大人救下的,老夫得惜命。”
官差僵笑了下。合着您是耍我玩啊。
胡老四心满意足地拿着粮食袋离
开了。
看着身前又排长的队伍,官差心中叹息:得了,今天晚饭是吃不上了。
与之相反,谢喻舟来到青城的第三天,城中的流民终于吃上了一顿安稳饭,也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夜幕中,城中的流民和刚到的三百个流民,暗中交流起来。
胡老四道:“我们差点就饿死在路上,结果运气好遇上了钦差大人的车马。钦差大人姓谢,看着年轻但做事还真有一套,他分了粮食给我们,又留下了官兵照顾我们。”
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道:“谢夫人也是个温柔的人,特地给我的孩子盛了米汤。”
女人摸着怀中红糖,心中发烫,她看着襁褓中孩子的眼神十分温柔。
流民们听着新来的人讲述几天前发生的事,对谢喻舟有了初步印象。
“钦差大人是个好人。”
胡老四点头:“谁说不是呢,就是那位姓黄的大人不好说话。”
知州府中,‘不好说话’的黄大人打了个喷嚏:“这夜风也太凉了。”
知州府另一处,谢喻舟和戚映欢的临时住所中,谢喻舟换下了官袍。
戚映欢把他的官袍仔细地叠好,并对谢喻舟道:“谢大人,今天中午这顿饭,收获颇丰呀。”
“还要感谢戚姑娘倾情相助。”谢喻舟眼中闪过柔色:“不过认识戚姑娘许久,我竟不知戚姑娘演技如此了得,难道是本色出演?”
戚映欢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对啊,那才是我的本性,就问你怕不怕?”
谢喻舟失笑,对着戚映欢做了下揖:“那还请戚姑娘以后手下留情。”
戚映欢对他翻了个白眼:“行了,别演了!”
两人调笑一番后,谢喻舟终于端正了脸色,他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忙得脚不沾地,戚姑娘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戚映欢用额头抵住谢喻舟的肩。
气氛温馨了两秒,突然,戚映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抬头道:“谢喻舟答应我一件事!”
见小姑娘表情如此认真,谢喻舟不禁问道:“何事?”
戚映欢语气严肃且郑重,她道:“我知道你心有城府、心思缜密,做事更是专注拼命!但你要答应我,再忙也不要熬夜!熬夜会秃!”
戚映欢又想起了中午担忧的事。
“……”谢喻舟。
心有城府、心思缜密,这些词语听着就不是好词。她平时就是这么想他?专注拼命倒是不假,上辈子不就是积劳成疾吗?
但作为古
人的谢喻舟,完全没办法把熬夜联想到秃。
“熬夜伤肝,肝和头发很重要。”小姑娘一脸凝重:“你要是没了头发,我会很伤心的。”她还要怎么看漂亮的谢喻舟。
“……”谢喻舟面无表情。
呵,真是多谢你的担忧啊。
谢喻舟眯起双眼,语气颇为意味深长:“多谢戚姑娘关心,不过,戚姑娘我若是没有了头发,戚姑娘会嫌弃吗?”
戚映欢顿时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小脸全部皱在了一起。
作为颜控,秃是件非常严重的事。
正当戚映欢不知要如何答时,她看到了谢喻舟眼中擎着一抹危险,她顿时打了个机灵。
眼前的人是谁?心黑手脏谢喻舟,要是说嫌弃还能好?
戚映欢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嫌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谢喻舟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头。
很明显小姑娘迟疑了下,然而六年过去,小姑娘依旧没变,在他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见风使舵。
成亲那会儿的样子和眼前的人重叠,一点都没长进。
谢喻舟叹了一口气,是不是他最近太好说话了,才让小姑娘做出这般天马行空的臆测。
“戚姑娘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
”
“不如什么?”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