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豪绅和富商走光后,徐知州做完了最后的统计,他差点没激动地掉下眼泪。
徐知州道:“谢大人一共筹集到了两千六百石的粮食。”
有了这些粮食,谢喻舟昨天定制的计划便能实施起来。
黄方恒大乐:“谢大人,徐知州,看来这次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等回了金陵我一定要去拜谢刚刚那位顾娘子。”
听了黄方恒的话,徐知州瞬间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黄侍郎难道你真的没认出刚刚那位是谢夫人吗?
徐知州下意识看向谢喻舟的方向。
只见年轻人神色自若道:“黄大人公务繁忙,此等小事还是交给行之吧。”
黄方恒根本没发现任何不对劲:“也好,也替我向那位顾娘子带个好。”
作为‘知情人’的徐知州眨了眨眼。谢大人,这样真的好吗?万一以后黄侍郎知道了真相还不得呕死。算了,反正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谢喻舟的动作很快,中午刚统计完捐粮,下午就让属下把粮食从各个府中搬运了回来。
豪绅富商们看着自己家空荡荡的库房差点哭出声来,太狠了,连一点反悔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这日申时,青城城门口,迎来了一群官差。
城内的流民生怕官差把他们撵出城,一个个心惊胆战地缩着脖子,虽然都是风
餐露宿的生活,但比起生活在野外的流民,他们的生活要好太多,至少背后的城墙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一旦被赶出城,对生存能力是一项极大的考验,老弱病残根本就熬不住。
在流民们紧张地注视下,官差来到布告处。
旁边的衙役提着一通浆糊。
流民们看着那桶浆糊咽了下口水。
在官兵的催促下,衙役把告示贴上。
流民们大多不认识字,皆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脸不知所措。
这时官差气沉丹田,声如洪钟:“从即日起青城招募徭役重修青河两岸堤坝、开挖排水沟渠……”
官差的话还没有说完,流民和百姓们已经炸了锅,所有人人心惶惶。
“徭役?”
“这个时候征徭役?大人是不给我们百姓活路了吗?”所有人议论了起来。
当场便有妇人哭了起来:“老天爷啊,我也太命苦了。”
朝廷无偿征调各阶层人民所从事的劳务活动,皆称为徭役。徭役自古都是重体力活,而且还吃不饱,不论多壮实的汉子经这一遭,都要瘦上一大圈,要是身子骨差点的,可能人直接就没了。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大家完全没有余力去服徭役,恐怕是有去无回。
百姓瞬间陷入愁云惨雾中,悲伤之余心中还带着一丝气氛。
“吵什么吵!我
还没说完呢!”官差见此情此景马上让身旁的衙役去控制了局面,他大声喊道:“此次徭役和以往的不同,全凭个人意愿。”
此话一出吵扰声安静了下来,百姓松了一口气。
哭泣的妇人止住了眼泪:“那就好,那就好。我家只有我儿一个男丁,我可舍不得送他去服徭役。”
朝廷征招徭役是为强制性,但也有例外,只要交得起钱,就可以免除。免除徭役的费用为十两,然而并不是所有百姓交得起这个钱。看这妇人的穿着,显然是交不起的人。
“都安静了,让我把话说完。”官差板着脸道。
“您说,您说。”百姓讪讪。
官差道:“凡参加此次徭役的百姓,每天能领取三斤粮食的报酬。钦差大人体恤大家的状况,现在报名参加修建堤坝的百姓,可先预支一天的报酬。”
所有人一惊。
倚着城墙的休息的流民都睁开了双眼。
“我没听错吧?给发报酬?”流民们环顾四周,眼神里解释不可置信。
空气静默了一秒。
有个胆子比较大的人“刚刚大人是说有三斤粮食的报酬吗?”
“是。”官差点头。
流民脸上一喜。
又问:“今天可以先预支?”
“是。”官差有点头。
话音落下那一瞬间,从豪绅富商们家里搬来的粮车
也到了。
“咕噜——咕噜——”粮车的车轱辘声音宛如天籁般充斥在耳中。
所有人移不开双眼。
官差一声令下,衙役把装粮的口袋打开。
“哗哗——”粮食碰撞的声音。
当流民们看到口袋中的黄色的米粒时,全场沸腾了起来。
别说三斤,每天半斤就能让他们活命,一斤半足够抵御挨饿,多余的一斤半还能给婆娘孩子。这也是谢喻舟一早算计好的数目。
为何是黄色米粒?自然因为这是小米。大米的市价贵着呢,不可能拿来赈灾。不管是富户施粥,还是朝廷的军粮,如果说是米的话一定是指小米。
“差大哥,我要报名。”流民激动地留下眼泪。修堤坝是件累差事,但总比饿死的好。
“我也报名!”
“我也……”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有活路谁都不想死。已经饱受饥饿绝望的流民,此时俨然在黑暗中发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