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祁不甚在意。
但看她的面色非常凝重,柔声安抚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也不用将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无论他们有什么目的,到最后总会暴露出真面目的。”
“嗯!”
云初念心不在焉的点头。
陈升此举确实不足以给她造成困扰。
只是,她更喜欢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没过多久,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前厅。
气氛正是火热的时候,没有人对她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感到奇怪。
吃了午饭,照例有马球会。
不过云初念现在对此并不感兴趣,她在看台上看着场下马背上的姑娘少爷们奋力拼搏,耳边听着大长公主的点评声,她有些心不在焉,思绪也不自觉的随之飘远。
……
距离宁远侯府的周岁宴又过了半个月。
陈升仍旧还在京都,没有离开的迹象。
他三不五时的在珍馐楼会见一些人,越来越高调,丝毫不加掩饰,摆明了就是不害怕被景仁帝知道。
据那些受邀的人所说,陈升的姿态放的非常诚恳,再三央求他们在朝堂上为李澈求情。
言词恳切,令人动容。
人人都在说李澈有一个非常好的幕僚,愿意为他抛却自尊,低声下气的求人。
传言越是夸赞,云初念越觉得不对劲。
她感觉自己身处于一团迷雾中,只要穿过这层迷雾就能触摸到真相。
可她偏偏在迷雾中迷了路。
左右理不出个头绪,云初念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的同时也顺便让自己杂乱的脑子放空一下。
正巧,江嫣然在这个时候给她递了份帖子,邀她同游护国寺,云初念并未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南枝护着云初念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护国寺门口台阶上络绎不绝的香客,满是疑惑的问:“江姑娘怎么会一时兴起,邀您到护国寺来见面?”
“她听说护国寺新来了个僧人,做得一手好斋饭,想来尝尝又苦于找不到人作陪,所以就来找了我。”
其实当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否则堂堂英国公府嫡出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人作陪呢?
只是她的真正意图不便外传。
日前,永安伯府一个不认识的小丫鬟悄悄给江嫣然递了一条消息,她这才知道永安伯夫人今日会带儿子到护国寺上香。
说
是上香,实则是与另一家人暗中商议好了,带着孩子出来相看的。
永安伯夫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攀上英国公这门姻亲,却又不满足于英国公府日暮西山的势力,试图另觅更厉害的高枝。
这些日子,永安伯夫人一边借口身体不适,把两家定亲一事无限往后拖延,另一边,她又紧锣密鼓的让人去打听别的家世好的女子。
这一打听,倒还真让她打听到了一门绝好的亲事。
对方是宝亲王府行七的女儿,今年已二十三岁,因被丧期守孝耽误,至今仍未定亲。
宝亲王是景仁帝的十八弟,他在景仁帝面前挺受宠信,所以虽然只是个闲散王爷,但京都谁都要让他三分。
要议亲的是他和已故王妃的嫡幼女,非常受王妃宠爱,前些年正当说亲时王妃眼界甚高,一直没相到满意的女婿,挑挑选选之下,竟一直耽搁着到了二十岁。
这在大周朝来说,已算是老姑娘了。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宝亲王妃准备狠下心为她选一门差不多就行了的亲事时,王妃不幸染病,仅一月不到就撒手人寰。
她身为在室女,不得不为母亲守孝三年。
三年结束,这位七姑娘已是二十三岁
。
比王瑨安还要大上两岁。
京都人人都知道宝亲王府有我眼界很高的‘老姑娘’,但因为之前没透露出想要成亲的意图,所以永安伯夫人也不敢腆着脸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去。
这位七姑娘也是个奇人,并没有因为自己久未成亲而自怨自艾,反倒自得其乐,过的自在舒坦。
但宝亲王前阵子又续弦了一位王妃,形势急转直下,这位七姑娘在王府的日子现在也不好过了。
新王妃脾气不好相与,对王府中这位‘老姑娘’很是嫌弃,恨不得随便找个阿猫阿狗把她嫁出去,省的继续留在家里,让大家跟着饱受非议。
所以,她当家一个月后,就让人悄悄放了话,只说要给七姑娘找婆家了。
永安伯夫人是最快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害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当下也不管王瑨安是否配得上这门亲事,连犹豫都不曾有过,立马就让人向王府递了消息。
两人一拍即合,差点就直接定下这门亲事了。
只是,该走的形式总还是要走的。
所以两家约定今日在护国寺见上一面,之后只要没有别的异议,那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择一个良辰吉日,由永安伯府上门提亲。
对江嫣然而言,这其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要永安伯府和宝亲王府定下亲事,那困扰她的难题自当迎刃而解。
但她又于心不忍。
“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