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南枝浑身血液急速往脑门冲去。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身姿挺拔的萧云祁,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云初念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南枝胀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云祁‘啧’了一声:“刚才远远看着你话不是挺多的吗?现在怎么一个字也冒不出来了?”
“……”南枝尴尬的笑了笑。
她在云初念面前再怎么胡来,那是她们主仆之间的事情。
但是面对萧云祁这个‘外人’的时候,她可是谨守自己的本分,从不会多说半个不该说的字。
就算萧云祁是自家姑娘的心上人,她也绝不会多透露半个字。
南枝站起身将位置给他让出来,站到云初念身后笑得眯起眼睛:“世子爷听岔了,奴婢刚刚什么都没说。”
她一副非常诚恳的样子。
萧云祁厉眸微眯,只觉得她这副姿态像极了某个人。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对云初念打趣道:“你家这小丫鬟倒是和你一脉相承,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已臻化境,着实令人佩服。”
云初念:“她本就胆小,你再调侃她,她就快无地自容了。”
“她胆子小?”
萧
云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我就没见过比你们主仆两胆子更大的人。”
南枝或许是胆子小,但只要涉及到云初念的安危,她就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她。
云初念更是一个有两成胜算就敢与天搏命的人。
若说她们胆小,那这世间就没有胆大的人了。
她们主仆之间毫无保留的互相信任和维护倒是让他十分钦佩。
云初念:“胆子大些是好事,总比畏畏缩缩,受人欺凌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要来得好。仔细想想,若不是因为胆子足够大,我们主仆二人这会儿已经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拆开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她的面容很平静,说话时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
仿佛一位饱经沧桑尝遍世间疾苦的可怜人,而不是一位养尊处优的闺阁姑娘。
萧云祁眉头轻蹙,没来由的觉得她仿佛不是在举例,而是在切切实实的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他鬼使神差的觉得有些心疼。
“你说的也没错。那些拥有贤良淑德,温柔恭顺这样名声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硬生生忍下来获得的?面子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辛酸苦辣只有自己清楚,与其那么憋屈,不如快意恩仇来的痛快。”
萧云祁放柔了声音:“旁的人我
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希望你能永远能像现在这样,有棱有角,永不服输,永不低头。”
说着说着,萧云祁自己笑了起来:“至少,在京都这个地界上,我能护你周全。让你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云初念抬眸看了他一眼。
街上的行人已越来越少。
繁华落幕,正是一切显得凄清之时。
但云初念却半点没觉得落寞,反倒觉得心脏一阵麻痒。
她垂下头,抿着唇悄无声息的笑了笑:“那倒是要多谢世子的维护。”
她突然将手中的东西递到萧云祁的面前:“不知道用这个东西作为对世子的答谢,你可能满意?”
云初念的手中提着的赫然是一盏非常精致的冰灯。
一盏烛火在冰灯中闪烁着橘黄的微光,将原本有些平平无奇的冰灯衬托的超凡脱俗。
云初念刚才找摊贩老板借了东西,又一个人对准一个大冰块雕琢半天,总算将一个活灵活现的冰灯制作完成。
“刚才等待世子时闲暇所制,略显粗糙,难登大雅之堂,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萧云祁怎么可能会嫌弃?
他甚至只觉得受宠若惊。
手足无措的将冰灯从云初念手中接过来,萧
云祁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许久后才说:“这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保管,保证再过十年二十年还崭新如初。”
云初念噗嗤一声笑起来:“这只是一盏做着玩的冰灯,过了这个冬日便会化作一滩水,何至于受到世子如此珍视?世子若是喜欢,往后每年冬日我都为你送上一盏。”
话一说出口,云初念耳根一红,只觉得这话背后有太多歧义。
她想解释,但萧云祁已飞速回道:“那就有劳三姑娘了。”
不让云初念有一点反悔的时间。
他原是打算将冰灯存于冰库中,让其经年不化。
不过,现在云初念提了这个建议,那自是最好的。
时间也不早了,萧云祁送云初念回去。
马车上,萧云祁突然又提起先前的话题:
他叹息一声说:“其实刚才我说的话也不完全对,这些女子之所以过分隐忍,也不能全怪她们的性格。都说时势造英雄,这句话的语境放在这些女子身上同样适用。她们所身处的环境就是如此,尽管大周比前朝已算是开明奔放了许多,但人们心中的那些枷锁仍然无形存在,并在潜移默化中强加于这些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