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撑起羸弱的身子,独自下了床,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
冷冽的寒风一吹,有雪花飘进屋里。
云初念伸出葱白细嫩的手指,接住飘进来的雪花,触手冰凉,瞬息间便在掌心的热度中化作一滴晶莹的水滴。
云初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真漂亮!”
“姑娘怎么起来了?外面风这么大,万一病情更严重了怎么办?”南枝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拿来那件厚实的银狐大氅,将云初念紧紧的裹在里面,又把刚灌了水的汤婆子塞进云初念的手中。
就这她还不放心,恨不得马上把云初念推回床上。
云初念轻笑:“别着急,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这场风寒来势凶猛,但她并非没有准备。
云初念清楚的记得,前世在这个时候,自己也染了一场风寒。起初并不严重却一直不见好,最后缠绵病榻喝了不少药,到快过年时才开始好转。
云初念吃够了这个苦头,所以在还没立冬的时候,她就做足了防护,可还是很不幸的中招了。
这个事情让云初念脑中警铃大作,心里也无端的心绪不宁。
这两日她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自从自己重生以来,由于自己的算计,导致很多事情的走向都发生了改变
。
但这场风寒却不一样。
尽管自己提前做了这么多防范,这场风寒还是如期而至,且并没有因为自己这个顶着神医光环的人开出的药方而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这是不是就表明,有些事情,不管自己提前做了多少努力,还是会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发生?
这场风寒就像是一场预兆,让云初念这几日的心思沉沉的,不断思索着能有什么事情会像这场风寒一样在这一世应验。
她实在想不出来。
越想越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如一团浆糊。
她非常迫切的需要一个安静且不受打扰的地方静静思考。
所以,趁着早上请安的时机,她以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为由,征得了祖母的同意,决定去上樊庄休养一阵子。
马车悠悠的从云家启程,城内有人铲雪倒还好,出了城,官道上的雪足足有五寸深,车轮压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两道车辙印。
有些地方结了冰,宁十三担心马蹄打滑,停车用棉布将马蹄包了起来。
出了城后云初念感觉心中压抑的情绪舒展不少,但精神仍旧恹恹的,靠在马车上提不起劲来。
南枝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三个汤婆子煨在云初念怀里,又细致的用薄被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生怕
她就受凉了。
云初念抗议无效,只能由着她折腾。
没过一会儿,云初念的额上就冒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红彤彤的脸来,无奈的看着南枝哼哧哼哧的往面前的小火炉中加入银丝碳,叹息一声:“再烤下去,你们家姑娘就要被闷熟了。”
南枝没有抬头,笑眯眯的说:“姑娘就忍忍吧,再过几日便是您的生辰了,您也不想生日当天还病着吧?”
云初念一怔。
在青州时,她每次生日都会收到很多礼物,所以每年她都会掐着时间算日子。
现在回了京都,或许是因为知道不会有人在意自己,所以若不是南枝此刻提起,她自己都快忘记生辰马上就要到了。
算算时间,也就只剩下七天的时间。
云初念望着面前烧的通红的碳,面上不禁有几分怅然。
雪地路滑,马车走的极慢,几十里的路程竟一直到天黑了才到。
步入上樊庄的地界,云初念突然就想起了萧云祁。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带人来搜查秦国公家在逃的小公子,和自己争锋相对,谁也不服谁。
未曾想后来他竟然成了自己在京都最信任的人。
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
眼看着他去泉州也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将这桩国库
贪腐案查的如何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泉州
“世子,他招了!”玄逸满手血污,兴奋的从地牢走出来:“我们要找的东西他半月前交给一个男人带去京都了。”
“嗯!”萧云祁正要说话,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玄逸坏笑着起哄:“一定是京都有姑娘在想世子了。”
萧云祁冷眼看向他,玄逸心一哆嗦,心虚的搓了搓鼻子说:“我马上去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京。”
玄逸离开后,萧云祁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思绪情不自禁的飞到远在京都的云初念身上。
屋外明月高悬,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
大雪还在继续。
上樊庄的管事庞泰宁和其夫人庄娘子收到消息后赶紧迎了出来。
“姑娘怎么不先遣人来说一声?我也好叫人提前将路上的雪铲开。”今日大雪,他想着反正最近没有农活,路上人少,所以便躲懒没让人铲雪,没想到云初念偏偏这个时候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