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舞的手还没有碰到云初念的衣摆,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就以极快的速度拦在云初念面前,将她安稳的护在身后。
裴引章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云初念摇头:“她没有伤到我。”
她想过安舞不会甘心,但没想到她竟如此胆大包天,在景仁帝面前就敢直接动手想杀自己。
萧云祁的手握住安舞握住匕首的右手,面无表情的微微用力。
只听得‘咔’的一声,安舞的右手的骨头应声而断,她的手掌和手臂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软踏踏的掉了下来。
安舞一声凄厉的惨叫,听的人心里瘆得慌。
萧云祁嘴角勾着邪佞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安舞:“愿赌就要服输,安阳侯长期驻守蜀地,却缺乏了对儿女的管教,竟养出你这般跋扈不讲理的女儿。”
轻描淡写的眼神看向旁边已呆若木鸡的白若梅身上。
白若梅身子一抖,直觉感到不妙。
景仁帝也勃然大怒:“反了!反了!反了!!”
“你如此心思歹毒,竟敢在大殿之上杀人,朕看你压根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把她关入天牢,秋后问斩!”
安阳侯驻守蜀地有功,所以安舞几次三番在大
殿上栽赃陷害云初念,景仁帝也留了她一条小命。只做惩戒。
却没想到她竟敢如此藐视皇权,当着自己的面想杀人。
景仁帝如何能忍?
“传朕口谕,命安阳侯即日起立即回京!在他回蜀地之前,派林德泉暂代他的工作。”
“他以往没时间管好自己的儿女,现在我就给足了他时间,让他慢慢教养!”
言外之意,竟是要借此机会架空安阳侯手中的权利。
只要安阳侯一直被困在京都,回不了蜀地,他就是个空架子,光有名头没有任何实权。
安阳侯府这是要没落了。
树倒猢狲散。
往昔依附于安阳侯的人后面不知道又会倒戈向谁。
在场众人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都是心眼一个比一个多的人。
只一道命令示下,他们的心思便百转千回,瞬间想了很多利益牵扯。
白若梅被这道谕旨吓得眼前一黑,她连滚带爬的求情:“皇上,我一定会管教好女儿,求您不要杀她。求您看在侯爷为大周朝驻守边疆有功的份上,不要迁怒于侯爷……”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安阳侯脾气暴虐成性。
白若梅不敢想象,以侯爷的脾气
,等他回京后知道是因为这等事情影响到他的前途,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这条小命。
但君无戏言。
景仁帝既已下了谕旨,又怎么可能因为她的求情就做出变更?
他摆摆手,让侍卫把讨人嫌的安阳侯一家子全部拖出去领罚。
“慢着!”
萧云祁幽幽开口,怡然自得的问:“所谓愿赌服输,安姑娘可还欠了三个响头没磕,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离开?”
安舞此时已经彻底没了心气,如同一团死肉,任由侍卫拖拽。
但听到萧云祁这句话,她涣散的瞳孔产生了一丝波动。
愤恨,嫉妒,羡慕,惧怕,惶恐……
安舞的心里一瞬间涌现出千万种滋味。
最后通通都化作了认命。
她跪在地上,重重的向云初念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额头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磕完头,安舞就被侍卫拖走了。
经此一番折腾,景仁帝也没了兴致,连云初念救了状元的赏赐也忘了,憋着一股怒火拂袖而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
皇帝都走了,他们也不敢继续留下来纵情享乐,索性也散了。
离开前,李诚回头看了云初念一眼,
眼神如毒蛇一般阴冷。
云初念此时已无暇顾及其他。
她跟着云远庭一起离开。
离开大殿后,南枝才压低声音担心的问:“姑娘,您的脸怎么样了?”
云初念的背上此时已经被汗水浸透,脸上的灼烧感传来一阵阵刺痛。
她死死的拽住南枝的手臂,闭上眼深呼吸一口,颤巍巍的小声说:“先送我回去,等人群散完了,你去找表少爷过来,我有事情想让他帮忙。”
云远庭满眼的担心,但他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景仁帝身边的李全飞过来笑意盈盈的告诉他,皇帝要召见他。
云远庭不敢让景仁帝多等,只得按下自己的担忧,跟着李全飞离开了。
“三姐姐!”云初阳担心的看着云初念:“你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去叫御医?”
“放心,我心里有数。”云初念摇头,勉强的笑着安抚他:“你忘了,我比御医还厉害!”
她深知自己的身体是什么问题。
刚才安舞当着众人的面指控自己欺君,云初念别无它法,只能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服下一粒醉红颜,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起了红疹。
醉红颜,名字听着很美,实际上却是个阴毒的毒药
。
此毒能在最快的时间让人身上冒出细密的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