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初念在面巾掉下的瞬间就极快的垂下头,然后抬手用宽大的袖扣遮住了半张脸。
但那惊鸿一瞥已经让众人看痴了眼。
一旁的李诚眼底露出一抹狂热。
他认出了她!
李诚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阴诡的笑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心心念念找了多日的美人儿,没想到竟然是兵部尚书云远庭家的女儿。
一瞬间,李诚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无数种玩弄美人的手段。
他已是急不可耐,迫切的想要将云初念绑回去,好好享用。
虽然云初念的动作极快,但还是被离她最近的安舞看清了她的脸。
安舞的眸子逐渐睁大,张大嘴巴,接着嘴角浮起一抹疯狂且得意的笑容,厉声说:“你根本没有长疹子,你竟敢欺君!!”
短短的一句话,如石破天惊,激起千层浪。
云远庭两眼一黑,气血上涌。
云初念脸上到底有没有长疹子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只觉得自己的仕途或许走到这里就算结束了。
半刻钟前,他还在为云初念救了状元兴奋,以为自己可以平步青云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现实踹下云端。
安舞被侍卫拖拽着要强行拉出大殿,安舞极力挣扎着,大声叫嚣:“她才是欺君的那个,你们应该去抓她!”
大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声。
欺君可是重罪,轻则贬谪流放,重则处死。
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君,分明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只会受到更严重的处罚。
不少人幸灾乐祸,等着看云家倒霉。
“慢着!”
大殿之上,景仁帝面容冷肃,他一双鹰眸锐利的看着云初念以袖遮挡面容。
死寂的气氛在大殿蔓延。
景仁帝:“你说她欺君?”
安舞跪在地上恨恨的的看着云初念大喊:“是!我亲眼看到云初念的脸上并无红疹。”
原本,安舞只是想揭开云初念的面纱,让她的红疹无处遮掩,在所有人面前丢人的。
却没有想到云初念的脸光洁柔嫩,根本没有半颗红疹。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了。
“云初念!若要证明你没有欺君,就把你的手放下来。”
景仁帝声音威严,压迫感十足。
云初念不仅没有放手,还声音清脆的说:“臣女容颜丑陋,恐惊扰圣驾。”
竟是直接拒绝了景仁帝的要求。
云初念的拒绝仿佛就是直接告诉众人她的脸没有问题,是因为心里发虚才要遮遮掩掩。
安舞的神情越发得意:“皇上,她若不是害怕自己欺君被揭穿,为何不敢以面示人。”
景仁帝厉眸微眯,阴恻恻的说:“云初念,欺君罔上罪当处死,你可知罪?”
一声厉呵,那些原本要抓安舞的侍卫蓄势待发,只等景仁帝一声令下就将云初念拿下。
大殿之内的气氛也因为景仁帝的怒气陷入凝滞。
萧云祁咬紧后槽牙,准备求情。
但云初念如水波般的眼眸在他脸上扫过,奇异般的抚平了他心底的焦躁。
萧云祁紧绷的肩膀蓦地放松,勾唇轻声笑了起来,自得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闲适的看好戏上演。
云初念施施然跪下,朗声说:“圣上要定臣女的罪,臣女理应接受,但臣女尚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安姑娘。”
景仁帝冷笑:“你有何事不明?”
云初念看向安舞:“我不知是何处惹恼了安姑娘,让你先是栽赃陷害于我,又口口声声指控我欺君,可如果我没有欺君,你该当如何?”
安舞的心一沉。
如果云初念没有欺君,那欺君的人自然就变成了自己。
可是……
除非她的脸上布满了红疹,否则,她怎么可能没有欺君呢?
安舞刚刚离得那么近,将云初念的脸看的一清二楚。
别说可怕的红疹了,就连一个毛孔也没有看到。
想到这个,安舞心下大定,阴冷的笑起来:“你以为你在这里拖时间,就可以掩饰你欺君的事实了吗?云初念,你别妄想侥幸!”
“若你没有欺君,那我今日就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
云初念浅笑:“安姑娘可要言而有信。”
安舞眼皮一跳。
她只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想再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云初念遮脸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她的脸毫无遮掩的袒露在所有人眼前。
“嘶——”
人群之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就连那目光炙热淫邪的李诚也愣了两秒,随即嫌恶的别开眼,只觉得恶心反胃,面前的美酒佳肴也瞬间没了滋味。
只见她的下脸严重红肿,细嫩的皮肤上布满一个个红色小疙瘩,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看一眼,就令人身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只一瞬,云初念就又抬手以袖遮面,惶恐的说:“臣女面容粗鄙,惊扰了圣驾,臣女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