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什么气啊?”帘子从外面掀开,曲二婶一手牵着睡醒的音姐从外面进来,进门就听到自家侄女的唉声叹气。
音姐睡得小脸红扑扑的,睡饱了脾气也好了,早把被哥哥们嫌弃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笑得露出几颗小米牙。
进门看到一旁坐着的丫丫 妹妹,就甩开娘的手,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丫丫,奶呼呼说:“丫丫妹妹我好想你呀,你怎么来了,姐姐陪你玩好不好呀?”
“姐姐,吃!”丫丫把啃得不成样子的杏往音姐嘴边塞,音姐也不嫌弃的大咬一口,眯着眼就说好吃。
像极了在家时,大人哄她自己的模样,那小表情学得惟妙惟肖,看得阿满等人乐呵死了。
静姐看到二婶,像是看到救星,扯着人,诉说自己的委屈,“梅子嫂子今天明明刚开始学叶子牌,我就打不过她,二婶婶你打牌厉害,你可得给我报仇。”
说着她又朝阿满和兰静姐的方向努努嘴,明目张胆地怀疑有黑幕,“我怀疑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呦呵!技不如人你还学会告状了?”阿满跳起来,揽住静姐就开始挠痒痒,静姐七扭八扭,一会儿嘴硬,一会儿哀求,两人倒在大椅子上,笑得出不来气儿。
音姐和丫丫看到姐姐们闹,也哈哈笑着加进去,一时间几人笑闹的声音,几乎把房顶掀翻。
兰静姐、梅子嫂子还有曲二婶三人齐齐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丝要要
上前拉架的准备,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兰静好久没笑得这么痛快了。
阿满和静姐可都不是吃醋的,岂能光让她们三人看自己的热闹,两人贼兮兮的对视一眼,同时举着爪子朝三人扑过去。
丫丫和音姐有样学样,举着手啊呜这扑过去,屋里顿时乱作一团。
下人只管护着两个小丫头不出事儿,至于主子们,她们是不管的,也不掺和。
芳婶和贺家田婆子在厨房门口收拾菜和上午买回来的棒骨和排骨,听着屋里尖叫和笑闹声儿,芳婶也忍不住笑了 。
在这个家,好像永远都是欢笑,每天干活再累,进了家门,听着这些笑声,人心里也舒服。
贺家这次带来的婆子,本身就是在厨下帮忙的,姓田,一来就被安排进厨房给芳婶打下手,她本来就干惯了厨房的活计,芳婶都不用教,她就会。
来了以后着实给芳婶帮了不少忙,看芳婶跟着笑了,她也不由笑了,手下不停的给姜刮皮,说:“怪不得你愿意一直待在张家呢,本来以你的手艺,随随便便去个大户人家,都能当厨房的一把手。
村里虽然没有城里方便,但一天也没大户人家那些勾心斗角,主家也和善,把你看在眼里,才来几天,我都觉着心里轻松得紧。
就连二夫人和静小姐都比在家里放松,我们这些下人都跟着轻松多了。”
“是吧?”芳婶听人夸,颇有几分骄傲,脸上笑更真了几
分,说:“阿满和峥子还说,以后给我们养老呢,我和老忠这辈子估计也就在这儿待着了,伺候阿满她们我是心甘情也愿。”
砍刀翻面,用到刀背对着棒骨中间用力一砍,棒骨硬生生从中间断开,整只的鸭子砍成四大半,和棒骨一起扔进大陶罐里。
如今家里人多,炖汤都得用大罐子,最后把刮去皮的仔姜整块儿扔进陶罐里,葱花和胡椒粒也放进去,最后就是倒水焖炖。
这两天雨就没停过,哪哪都是潮乎乎,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老忠、老茂还有山上的于叔几个,年轻时走镖,身上多少都有旧伤。
走镖因着各种因素,也不会每次停下都有住的地方,大多数时候都是走哪住哪,无论风霜雨雪,年轻时身子底子好,湿气寒气这些更是不在意。
年岁越来越大,这些隐藏的病根就冒出来了,好在前年打了一头老虎,拜托陈大夫做了不少虎骨膏,这几个人都抹了不少,这阴雨绵绵的天才好受不少。
可想和正常人一样也难,昨晚睡觉老忠还说,膝盖骨里感觉凉飕飕的,所以这两天芳婶做饭都会放姜或者胡椒这些能驱寒气的。
细雨如丝,厨房里飘出骨头汤香气的时候,灰蒙蒙的日光也一点点偏移,屋里打牌的四人,打的上兴,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直到脖子酸痛,肩膀僵硬,阿满才举着手投降,“不打了,不打了在,再打下去
脖子要酸死了。”
她一手不断揉着后脖颈,左右晃动着,手上微微用力,肌肉酸痛的感觉让她嘶气。
“不打了!”静姐一下子摊靠在椅背上,连声喊青花来给自己按按,曲二婶年纪大些,一直坐着不动,她腰酸背痛,正好和不想一直玩的梅子换着来。
空下来的时间,正好用来哄着音姐和丫丫玩儿。
团玉听声音也跟着青花从外面进来,两人一人手上端着一盏油灯,阿满看到微微有些诧异,扭头看向窗外,不确定的问:“什么时辰了?已经天黑了?阿文和业哥回来了吗?”
以往这个天色,阿文都该进家门了。
“下雨天,天黑的早,刚酉时初,离阿文下学还得两刻钟呢,小姐别急。”团玉把油盏放到桌子上,这才绕到阿满